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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等到幾乎三更了,林啟淵早就派人把大夫送了出去,又譴著歡喜以及小桃帶著清時趕緊去睡。
歡喜自然是不放心:“老爺,現在我去睡也是睡不著的,夫人不好,我這心就放不下。”
“你們且去睡,這個王先生看上去是可靠的,你們放心,明天一早夫人就該醒來了,到時候還需你們起早做飯,先去歇著吧,帶著清時,清秋就在這裡守著她娘。”林啟淵說得不容拒絕。
清秋卻擠到他身邊清秋道:“爹,我也在這裡守著娘好不好?”
林啟淵略一點頭,便又催了一遍,要歡喜小桃和老劉先去歇著了。
然而清秋和清時還都年紀小,在堂屋裡守著守著,便都坐著睡著了,林啟淵把他們姐弟戀都抱到躺椅上,找了薄毯子蓋上。
清秋的小臉上,哭得跟花貓似的,嘴角還帶著血痕,一直沒來得及洗。
林啟淵搖搖頭嘆口氣,出門找了毛巾打溼,去給清秋和清時都擦了臉和手。
一直到四更,林啟淵清醒地在堂屋裡坐著,他想起來很多事情,他這一生,悲悲喜喜大起大落的一切。
幼時他便知道自己並非孟氏親生,到後來知曉了自己的身世以及林家的陰謀,再眼睜睜看著林父被殺,林府一家搬到扶蘇。
他長大一些,便主動請纓去了邊關,那段時日,是朝廷紛爭最為熱烈之時,邊關也處處告急。
他記得自己那時才十九歲,跪在朝堂之上不敢抬頭,恐怕一抬頭,就被人認出眉眼之間的熟悉氣息。
皇上正缺人手,急的好幾日吃不下飯,大手一揮派了他去征戰西南,作為前鋒,他驍勇善戰熟讀兵書,進了軍營,很快成為中流砥柱,一舉擊退鄰邦。
別人的賞賜都是加官進爵,而他,得了一道晉封為將軍的聖旨,卻也同時被命令守在邊關,哪兒有仗可打,他就須得往哪兒遷徙。
他受過很多傷,可最痛的那一次,是他得知自己的身世,在漫天黃沙的戰場上,偶然知曉,自己那骯髒不堪的身世。
望著秋日灰暗的長空裡,孤寂地撲騰著翅膀的鳥兒,他覺得自己連那鳥兒都比不上,他找不到自己的所在之處,即使常年駐守在邊關,為朝廷擊退了無數次來犯的敵軍,朝中仍有人刻意為難著他。
短缺糧草,削減兵馬,強迫他幾日內必須收復的失地,各種苛刻的條件,他一一沉默著應下來,一一打贏,卻總有人被派過來,頂了他的功勞。
孟氏那邊一心想著復興林家,做著富貴的春秋大夢,想盡辦法逼著他與長平公主聯姻。
他怎麼肯,又牽扯進京城的複雜局中,他原以為這一生大概就這樣揹負著那些無盡黑暗,就這樣慢慢地慢慢地在邊關走下去。
卻不想遇到了徐越,不想他受了傷,幾乎丟了性命。
更沒有想到朝中變動,再次把他牽連了進來,他幾乎是沒有希望了,回到朝中進了天牢,這一切都不意外。
他只意外,這一聲竟然能夠活著,來到了劉家村,見著了徐越,還有了一對兒女。
生活還有什麼可怕的?
林啟淵握緊拳頭,看著院中漸漸有些光亮,雞圈裡的雞叫響了第一聲。
王居寒在徐越的床邊趴著睡著了,他被這一聲雞叫給驚醒了,抬頭一看,徐越正睜著那一隻沒有受傷的左眼看著他。
“還疼不?你醒了?我真是神醫在世。”王居寒高興地說道。
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熱度已經退了,你覺著痛嗎?”
痛,當然痛,但是徐越卻沒有說話,院中的雞又叫了一聲,徐越聲音啞啞的:“你守了我一夜?”
王居寒又想起她拒絕自己的樣子,便說道:“若不是清時求我,我才不會來救你,好了,你的眼睛保住了,我該走了。兩日後我來給你換藥。”
說著,他站起身要走,徐越輕輕地說道:“多謝你。”
王居寒頓了一下,嘴角微微勾了一下,卻沒有答話,撩起簾子對著大門說道:“好了,屋裡的人醒了,我該走了。”
他伸了個懶腰,看也沒看林啟淵,轉身跨出了門檻,林啟淵趕緊追上去說道:“王先生,不若在家裡用完早飯再走。辛苦您了,多謝您相救。”
王居寒回頭看他一眼:“我又沒救你。”說完,照舊是走了。
林啟淵這下自然是明白了王居寒是為何如此,他心裡也大概知道了從前自己看到的那封書信想必是出自這人之手。
更多的是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