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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副生分的樣子讓她開心多了。她軟下聲音溫柔地哄著:“好,都怪媽媽。宏宏吃了這麼多苦,媽媽到現在才來看你媽媽真的很想你”
說到這裡,她的眼眶又溼潤起來,摸著兒子細軟的頭髮再靠近了些,眼神變得充滿期盼,“宏宏,跟媽媽一起去美國好不好?媽媽陪你去迪斯尼樂園?”
被媽媽這樣慈愛的安慰著,唐青宏的委屈一下子消退不少,但聽到媽媽後面的話,他腦內的小雷達立刻警覺,原來媽媽來這一趟是想從爸爸手裡把他搶走?
“不去。”他給出一個斬釘截鐵的回答,看到媽媽的眼淚隨著他的話掉下來,才感到自己態度太強硬,於是伸出小手幫她擦擦臉,儘量用孩子的語氣解釋道:“我馬上要開學了,媽媽,等明年暑假吧。”
樂彥琳這麼久沒見過兒子,也沒指望一說就能讓兒子同意,得到這樣的回答已經不錯了,也伸手擦乾淚水破泣為笑,“嗯,宏宏真乖。”
此時房裡的兩個男人談了不少話題,龍其浩對唐民益不住的發牢騷,有些話他只能對唐民益才能說,顯露出自己在政治上的某些擔憂,那是他相對弱勢的一面,絕不會在其他人面前表現。
他提到了延續多年的派系之爭,他爸爸雖然穩坐最高席,但另兩系的勢力也一直很大。比如以鄭、孫、夏為首的那一系,雖然近幾年受到一定打壓,能人卻層出不窮,兩顆重要種子都已身居要職;再說賈、熊、何那一系,近幾年看似軍權減弱,賈老爺子是個半隱退的狀態,似乎無心爭權,兒子卻與鄭孫系走得很近,在政壇爬得非常快。
他一邊分析局勢,一邊著重提醒唐民益:賈思源野心勃勃,在京里人脈漸開。賈老爺子當初跟唐傢俬交甚篤,政治立場有分歧也影響不大,畢竟賈老爺子多年來都沒有爭權之舉,更是一步步放出手上軍權;可賈思源完全不同,不惜與樂彥琳離婚而另娶孫成鳳,明顯在政治上已經偏向鄭孫系,近幾年被鄭孫兩家一路扶持,再加上賈老爺子多年來的人脈關係,賈思源就是這一代種子裡的佼佼者。
唐民益收養唐青宏,從感情上考慮沒有什麼,從政治上考慮,則很可能是賈思源走的一步暗棋,如果唐民益這個龍系的重要種子栽在這步棋上,龍系就會面臨青黃不接的窘境。
所以,無論從個人利益還是從大局利益來看,龍其浩都奉勸唐民益:對身邊這個養子稍作保留,不要到頭來白白為別人養大兒子,拖自己後腿。
唐民益認真地聽著,並沒有反駁。連龍其浩都能想到,他又怎麼可能沒有想過?
但是,他和兒子的事情不需要給任何人交代。他微笑著姑且聽之,時不時點個頭表示自己心裡有數,還反過來安撫龍其浩那些躁動不安、指點江山的激越情緒。
龍其浩仍然把自己放在莊家的立場上,這又何嘗不是擺不正位置。廢太子說起來是太子,但重點在於那個“廢”字,任憑多少*和抱負都無法再實現。
政治這個偌大的舞臺不屬於失敗者,不管你出身如何。
昔年唐民益不過幾歲,尚且不肯寫下那封會坑死全家的舉報信,那時的龍其浩已年過二十,卻沒有扛住飢餓和恐嚇,戰戰兢兢在白紙上寫下那個終結自己政治生命的句子。那一年裡,龍其浩的大伯和大哥先後橫死,唯有他屈服苟活,他也許後悔,也許並不,不管如何都是他自身的選擇。
渡過那場劫難以後,龍其浩忌諱任何人討論他當時的行為,那份東西不知最後落在誰的手裡,也從來沒有被拿出來過,可他的父親仍然果斷決定,讓他從此遠離權力核心。龍其浩已經用他的選擇證明了,他並不是那種能被寄予厚望的人——意志如鋼鐵強硬,同時在任何境地都能自保,可以應對各種各樣的磨礪和困難,堅定執著地一路往上,直到穩坐金字塔頂。
所以此時的唐青宏,對於他的話也只是隨耳一聽,不發表看法。事實也許有點殘酷,但龍其浩已經是個局外人,這些話題輪不到他來和唐民益進行平等深入的討論。
這場談話進行了很久,唐青宏在外面等啊等啊,老是瞄向那扇關著的門。樂彥琳看兒子一臉的牽掛,終於起身去敲響門,也加入到他們的聊天裡,順便催促他們早點出來陪孩子。
樂彥琳句句不離兒子,帶著一點報怨和擔憂說起這裡的條件真的太差,孩子要在這裡上學讓人放心不下。唐民益知道她的意思,立刻保證鎮上很快就會好起來,重修校舍的事會盡快提上日程。
樂彥琳當場表態,“這鎮上哪有什麼錢?我捐一百萬給你們。你別推辭,我是為了宏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