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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雲雖有些無奈,卻也過得挺高興的。馮晴為了兒子,對她不再是不搭理,三個人在一起吃飯時,看起來也算是歡聲笑語,和樂融融了。只是兩下無人的時候,馮晴依舊沒有什麼喜怒。
因此接到馮秀已經回京的奏報,她心下不由一喜。立刻召見了馮秀,說完讓她主持國子監的事後,又開口道:“君後一直十分想念你,馮卿既回來了,就去鍾晴宮看看君後吧。”
馮秀與馮晴是同父同母的姐弟,兩人從小就很親近,聽到皇帝這麼說,立刻高高興興地謝了恩。穆羅雲卻有些忐忑,馮家上下只知道馮晴在宮中並不受寵,卻並不知道他自囚於鍾晴宮六年的事。穆羅雲重見馮晴已經一個多月了,想起馮晴先前病重的樣子還是一陣心疼。馮秀看見,只怕找她拼命的心思都有吧。左思右想,手邊一堆摺子也批不下去了。
馮晴自小是家中長輩捧在手心的孩子,又是姊妹幾個中唯一的男孩,馮家家教甚嚴,對女兒都是嚴加教導,騎射書數無一不精,唯獨對這個小兒子,卻是全家上下寵著護著。馮秀若是見到如今的馮晴,不知會是怎樣的憤怒悲哀。若是姐弟倆相對垂淚,只怕馮晴會傷了身。
一邊伺候著的淺娘見她拿了摺子又放下,端了茶到口邊卻沒喝一口,又是嘆氣又是皺眉的,到底是忍不住,勸道:“陛下若是放心不下,不如去鍾晴宮看看。”
穆羅雲早就動了這個心思,聽她這麼說,立時便站了起來,幾步跨到門口,卻又停住了,遲疑著看了淺娘一眼:“呃,他們姐弟倆說話呢,朕這麼貿貿然地跑過去擾了他們,君後怕會不高興吧。”
淺娘頓時有些語塞,伺候了這位主子快三十年了,能叫這一位這麼猶猶豫豫,還有些畏懼的,恐怕也只有鍾晴宮這一位了吧。但見皇帝還殷殷地瞧著自己,只得咳了一聲,掩口道:“君後和馮大人想必在內室敘話,陛下若怕打攪了他們,只在外間等著。。。”
“這,若是君後知道。。。”穆羅雲還是有些吃不準,來回踱了幾步,到底是放心不下,似是下定了決心,吩咐身邊人都無需跟著,只帶著淺娘出了勤政殿。
馮秀對於自己忽然被調回京城的事琢磨過許久,也考慮過許多因素,但始終也沒能推敲出個準確的原因,今日聽到皇帝提起弟弟時十分寵愛的口氣,才想到可能是弟弟為馮家說的情。
也難怪她從來沒有想過這一點,畢竟在馮家失勢的時候,馮晴就是很不受穆羅雲喜愛的。她也沒想到,時隔好幾年,皇帝竟會因為馮晴而善待馮家。
宮人一路把她引到鍾晴宮,讓人通稟之後,才把她帶進殿中。馮晴大約是早已得了訊息,正被不語扶著,站在門口迎她。馮秀尚未到近前,已聽到他顫著聲音喊了聲“阿姐”。
馮秀幾乎是在見到弟弟的一瞬間眼眶就紅了,倒是馮晴還掛著笑,伸手就挽住了她:“阿姐,你可算來了。我都等了半天了。”
“小九。。。臣、臣見過君後。。。”
“阿姐,都是一家人,這裡只有我們幾個,”
馮晴有些好笑地想要扶她,卻被她往下拜的力道扯得一個趔趄,差點摔下去。馮秀連忙扶了他,眼裡已是藏不住的心痛:“你的身子,怎麼會差到這個地步?”
馮晴方才手肘磕在了地上,頓時就是一陣刺骨的痛,但見到自家姐姐這個樣子,卻忍不住笑了起來:“阿姐,你快點給我賠禮,應我一件事,不然我就告訴娘,你把我弄摔了。”
他的臉色依舊蒼白,容色也早已不是當年明麗健康的模樣,然而笑起來的時候彎彎的唇角,和眼裡細細碎碎的星光,都與十年前沒有兩樣。
見他這般模樣,馮秀才算鬆了一口氣,把他扶到一邊坐下,不禁數落:“你啊,就會欺負我們這些姐妹。”
“可不是麼,誰讓你們都好欺負呢,”馮晴還是笑,挽著她的手不肯鬆開:“從小就是阿姐最心疼我。”
馮秀卻沒有那麼好糊弄,拉著他細細地看過一遍,反手就按住了他的手腕:“別給我打馬虎眼,你這身子到底怎麼回事?”
馮晴被她捏了手腕,也不指望能收回來了,只好朝她笑笑:“病了一場,還沒好透。你別擔心,沒什麼事。”
馮秀不說話,馮家對女兒的教導向來秉持著藝多不壓身的原則,除了每人都要學的騎射書數外,四姐妹也各有自己的興趣所在,她的性子最為曠達,讀書雜涉獵廣,對醫術一道雖稱不上精通,但也是師從杏林國手。而馮晴的身體狀況糟糕到這種程度,就算是一般的鄉野大夫,也能知道這絕非一朝一夕堆積起來的症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