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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回到珠鏡殿,用過晚膳,沐浴更衣後,薛氏見元秀進了寢殿,吩咐採藍、采綠:“你們今日受驚了,且去我房裡休憩,我來給九娘守夜吧。”
採藍、采綠心裡明白,這是薛氏有話要交代元秀,恐怕還與今日的賀夷簡有關,自是識趣,也不推辭,謝了薛氏便抱了被子去她房裡睡下。
這邊薛氏收拾好了進入寢殿,但見湘妃色紗罩宮燈下,元秀散了及腰長髮,只著一件荼白越羅中衣,坐在胡床上撥弄著手裡一團色彩斑斕的東西,見薛氏進來,慌忙想要藏起來。
“九娘,錯金將來是要上獵場幫著狩獵的,猞猁本就膽小,若再這般寵愛,將來可幫不上什麼忙。”薛氏一眼認出那是猞猁錯金,嘴角撇了撇,教訓道。
元秀失望的把錯金交了出來,薛氏喚進人將它帶走,這才到元秀身邊坐下,憐惜的伸手替她理了理鬢髮,元秀見她如此,頓時警覺,白日裡賀夷簡的冒犯她不想告訴薛氏,卻又怕隱瞞不過去,正要說自己想休憩了,冷不防薛氏問道:“今日那賀家郎君帶你進入密道後,可有輕慢之處?”
“沒有!”元秀自覺丟臉,哪裡肯告訴她?只是薛氏眼光敏銳,早從她面上一閃而過的羞惱上覷出端倪,悠悠道:“九娘說謊的伎倆一向就不高明,這也難怪,你自小需要說謊的地方太少。”
元秀強撐道:“我乃金枝玉葉,他怎麼敢碰我?”
“唉,那賀郎君當著咱們的面,連日月之輝都說出來了,還會顧及多少九孃的身份呢?”薛氏輕哼一聲,“李室衰微,這些藩鎮啊對長安也就場面上的功夫而已,先帝在時還有那個魄力討伐幾個不聽話的震懾下,比如當年的西川節度使!可五郎年輕,又繼位不久,朝中的事情還沒理出頭緒來呢——九娘瞞我做什麼,難不成我還會去告訴五郎不成?”
“不要告訴五哥。”元秀立刻坐直了身子,慎重道,“他煩心的事夠多了,再說我也沒被怎麼樣”說著說著,她卻咬起牙來,“只怪我自己小時候憊懶,大娘要教導我習武,我嫌棄太過辛苦不肯,才會吃這樣的虧!”
薛氏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悠悠道:“九娘若是肯學,現在也還不晚。”
元秀本是隨口一說,聽薛氏這麼說了,頓時遲疑了下:“我練多久才能對付那賀夷簡?”
“反正秋獵的時候九娘也是要下場的。”薛氏淡淡道,“至於練多久才能對付賀家小兒,那就要看九孃的恆心並毅力了。”
“大娘今日為何要叫秋十六娘主動安排我與賀夷簡見面?”元秀不解的問道,“此人不像是容易死心的人,若真的說動了賀之方上奏,只怕五哥很為難。”
薛氏淡然道:“你真以為一直不見他就成了嗎?杜青棠和燕九懷連手瞞了他兩個月,已經是極限,別看他們一個在望族之中聲望極隆,一個乃市井一霸,究竟是人不是仙!別說偌大長安,就是六宮裡,皇后那等手腕也堵不住所有人的嘴!”
她語重心長道,“退一步來說,他遲遲找不出來你,若是直接上殿向五郎求助呢?到那時候,事情還不是照樣被推到了五郎面前?你以為能躲得了嗎?”
元秀一怔:“那我先見他有什麼好處?”
“好處多著呢。”薛氏悠悠道,“至少他想不到這一點,猝然見面,更容易打探他對九娘念念不忘到底為了什麼!九娘固然美貌,可這世上也不是所有人都憐香惜玉的!他又是賀之方愛子,未來魏博的主人,誰知道他鬧得滿城風雨是不是有什麼算計?而且萬一他是真的迷戀上了九娘,九娘自己先想辦法難住他,總比在朝堂上直接與五郎對上的好!”
她輕輕拍著元秀的手,“九娘,你要記住,你是夢唐的公主,你最大的依仗可不是所謂的公主的身份,而是五郎!所以任何事情,你能夠解決的,就不要叫它到五郎面前去,一則讓他忙於政務之餘還要為你煩心,二則,什麼都推給五郎,那他還有什麼迂迴餘地?你要知道,為什麼五郎厭惡杜青棠,卻只能將他趕出朝堂,連國公之位都奪不得,正是因為杜青棠始終遊刃有餘,總能將五郎的下手迂迴消弭啊!”
元秀沉默片刻,點頭:“我知道了。”
頓了頓,她疑惑的問道:“可是大娘,當初杜青棠曾為此事邀我去崇義坊一間酒肆見面,力勸我主動向五哥提出下降賀夷簡,爾後在靖安坊杜宅中,因為燕九懷洩露我行蹤,當時杜家的總管杜觀棋,還請了燕九懷帶我離開以避開與賀夷簡見面,這是為何?”
薛氏聞言,露齒一笑,不知道為什麼,元秀忽然感到室中有點冷,只聽薛氏輕描淡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