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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最最濃豔的酒暈妝,雙頰皆被塗成了赤紅之色,猶如酒意焚燒一般,她身上僅僅披著一塊淡如嫩姜的的櫻草色長帔,帔上每隔一段縫了一對小小的銀鈴,中間以金銀絲線繡著各種花朵,帔下卻只著了石榴紅底繡翠色艾蒲的訶子,繫著淺妃色六幅錦裙,長帔雖然裹住了肩頭與雙臂,卻依舊能夠清楚的看到玲瓏的曲線。
那作飛霞妝的女子想來就是杜七金屋藏嬌的所謂娘子,而與雲州年紀彷彿的女郎,瞧著卻也不似大家閨秀,元秀與雲州看清楚後都暗自皺了下眉。
便聽那女子笑著道:“妾身這裡有銅黛、口脂、黃粉、紫雪並紅雪、脂粉等,還請道長與這位女郎隨意取用。”
雲州自不會客氣,淡淡的道了聲“多謝”,將遮臉的帕子放了下來,自己坐到銅鏡前,先仔細看了看那女子說的東西,撇了撇嘴角,似有些嫌棄,這才伸手拿過幾上放的一盒胭脂模樣的東西,那女子提醒道:“女郎你這節暈妝,用的似乎是宮粉?這胭脂卻是西市所購,與你臉上胭脂顏色似有不同,或者兌些白。粉試試?”
元秀抬手開啟了一盒白。粉,正要幫手,雲州卻不放心的把她推開道:“你調弄這些的手段還不如我呢!”元秀只得怏怏住了手,在旁看著她自己忙碌。
雲州取了些許白。粉,再加入胭脂,調和半晌,又對著鏡子比了比,眉頭頓時一皺,那女子已經看了出來,搖頭笑道:“不成,這顏色太深了些。”她笑吟吟的站起身來,將臂上錦帔解下遞給身後的使女,笑著道,“女郎這妝只怕難補,莫如抓緊時間重新畫一回罷。”
“我的使女不在這裡,你這裡可有誰是擅長上妝的?”雲州惱怒的丟開了一把金篦,她脾氣本就不大好,不過長安女郎之中多得是這樣驕橫跋扈之人,那女子也不以為意,只道:“女郎若還要做節暈妝,便交給妾身罷。”
雲州早聽元秀說觀瀾樓這邊有人擅長上妝,她也沒留意元秀當時說的乃是一個使女,只當就是眼前之人,正要點頭,卻見那女子狡黠一笑,道:“不過,我瞧女郎的容貌,何不試試血暈妝?”
“血暈妝?”雲州疑惑道,“那妝容是否太過俗豔?”
元秀也不贊同的望向那娘子。
“所謂俗豔,卻要看是誰施用,血暈妝若放在尋常人臉上,定然是難以出彩,可女郎你生得明媚,正合豔妝,若不信,妾身替你先試著上妝可好?”那娘子掩袖輕笑了一聲,解釋道,“女郎你這會的節暈妝乃是取顏色清淺的脂粉細細塗抹而成,望去兩頰泛紅,形同天然,但妾身以為,女郎這樣的年紀與姿色,就是拿清水洗淨了脂粉,想必也是色如桃花的,因此節暈妝其實沒什麼作用,與素面又有何差別?”
但凡女子從八歲到八十歲,便沒有不愛聽人贊己容貌出色,何況雲州本就生得端麗,縱然知道有元秀在這裡,這女子多半是恭維,也不由神色一緩,對她印象大好,不過依舊遲疑道:“既然節暈妝還不如素面,血暈妝卻與我衣裙不合罷?”
那女子聞言打量了幾眼她身上的胡服,眼珠轉了一轉,問身後使女:“那套絳紫底繡四蝶撲花訶子配鬱金裙的衣裳可帶來了?”說著對雲州解釋道,“這套衣裙妾身新做的還不曾上過身,女郎若是不嫌棄的話”
“多謝這位娘子了,只是她不慣穿外面的衣裳。”元秀這回不待雲州介面便拒絕了,雲州微露惱色,但隨即明白了她的意思,眼前這女子固然機巧,不使她覺得厭惡,可怎麼說也只是一個世家子弟的寵姬,自己損了妝容借地方重新收拾下也就罷了,堂堂金枝玉葉居然會穿一個姬妾的衣裙,哪怕是新的,也未免太過可笑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金腰娘子
元秀帶著守真重新回到二樓時,發現竹簾都已經拿掉,整個二樓如今一片開闊,眾客三三兩兩的踞席而坐,格局又與方才不同。在欄杆邊空出了一塊地方,搭起一座三尺來高的舞臺,想是為一會的金腰娘子出場做準備。
臺邊已經有了幾名樂工撥絃,合奏著一曲悠揚婉轉的鵲踏枝,許多人拿著牙箸合拍擊碗,樂在其中。元秀雖然衣著迥異眾人,但下樓來卻只引起了附近几席的注意,裴二十四娘隔著幾人對她招了招手,指了指身旁一間空席,想是替她留下的。
元秀走了過去入席,對她微微頷首示意,卻聽裴二十四娘低聲道:“我還以為你方才是要回去,後來杜七過來才說你陪了人去樓上尋錯娘補妝是?”
元秀看了看左右,見裴二十三娘並盧嘉行都不在,只有崔風物、柳折別還在附近,便壓低了嗓子,輕輕道:“雲州也溜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