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嘆了一聲,順從的將頭靠在他胸前。
雷霆乍裂,雨下得越發大了起來,猶如天河倒懸,天邊滾滾雷聲彷彿潮水般洶湧而至,元秀清楚的感覺到了珠鏡殿亦在這天威之下微微顫抖,她不由抓緊了杜拂日的袖子。
杜拂日穩穩的站著,他一手攬著元秀的腰,一手輕輕撫著她長髮,雷霆聲中,一個低微卻清晰的聲音忽然傳入元秀耳中:“若是沒有宮變之事,阿煌下降我後,想來也是會這樣依賴信任我的,是麼?”
元秀整個人微微一顫,過了許久,她才低聲回道:“事情已經發生,又何必再去多想?不過得過且過罷了。”
“當初叔父初見阿煌,勸說阿煌下降賀六,阿煌始終沒有回答他。”她聲音雖然低,杜拂日的耳力卻極佳,依舊聽得清清楚楚,帶著淡笑的聲音繼續傳來,“但叔父勸說阿煌下降我時,阿煌卻是立刻向太上皇請旨下降了,所以我想,若是沒有宮變之事,若是叔父如今還是恪守著臣子之道,阿煌是不是也不會這樣掩蓋自己的心呢?”
“”元秀沉默不答。
杜拂日望著雨幕眼神平靜,但按著元秀的手臂卻微微用力,似在竭力壓抑著什麼情緒,半晌卻只是笑了一笑:“當初將推。背。圖之第一象與第二象給予長生子,這是叔父同意後,憲宗皇帝方將那兩幅圖與讖語之摹本交與郭家,轉與長生子,因此其後長生子疑與魏州有關,為防天下驚變,汾陽郡公一脈自此於長安除名文華太后悲憤而亡,連帶茂王也”
感覺到懷中的元秀聽了這些話後顫抖得越發明顯,杜拂日沉思著默了默,半晌後方繼續道:“此事是我杜家虧欠郭家,所以若不到萬不得已之時,叔父是萬萬不會傷了太上皇的,阿煌不必為太上皇太過擔心。”
“我亦不會逼你,倘若你究竟還是不肯下降於我。”杜拂日悠悠道,“雖然詔書已發,不過你也知道那並不是什麼大事”
元秀低低一笑,道:“先前杜青棠也說定然會善待了五哥,可風光厚葬又哪裡不能說是厚待了?”
她還是不敢全信,然而肯把話這樣說了出來,卻也是有試探與猶疑之意。
杜拂日清咳了一聲:“當初觀瀾樓中,你只見柳家郎君行事便道我氣度寬宏,如今太上皇居於南內頤養,於國無礙,叔父謀局之時固然無情,然並非好殺之人。”
他說的很是隱晦,但意思已經點明——豐淳已無復位的指望,眾臣幾都以杜青棠為首,便是有張明珠、孟光儀這些人,到底人數太少,也起不了什麼氣候,再說武力上面,神策軍只以邱逢祥為馬首是瞻,豐淳好容易安插進神策軍中的親信袁別鶴在宮變當晚便為他盡了忠
元秀沉默了片刻,幽幽道:“你把河北忘記了麼?”
河北已經將血詔公諸天下,並以徐王為佐證,公然打出了匡扶正統的名號,諸鎮雖然也有懾於杜青棠之名,欲繼續觀望者,可也有立刻響應,如今除了直屬長安的數道外,皆是一派厲兵秣馬之態,烽火未燃,可鐵與血的味道已經開始瀰漫。
杜拂日輕笑:“河北?”
“太上皇在長安,新君是太上皇之骨血,還是長子。”他的聲音清淡悠遠,但在雷雨聲中卻字字清楚,“徐王又怎麼代表正統?”
“十弟會死。”元秀將頭靠住了他胸前,眼角隱隱有淚光在閃動,她整個人都劇烈的顫抖起來——放棄自己離開長安,推出了徐王李佑隨長生子前往河北,亦是她為豐淳及膝下三子準備的生機,徐王雖然是憲宗血脈,卻只是一個庶出的幼子,按長按嫡,統統都輪不到他!
可憲宗皇帝的長子彭王早已夭折。
邱逢祥宮變,他是宦官,總不可能自己坐上帝位,所以新君畢竟還會是李家之人,這樣豐淳與膝下三子都面臨著性命之憂,而徐王的逃出長安,正是他們的生機所在。
徐王是憲宗之子,代王、齊王同樣如此,所以若是邱逢祥與杜青棠扶持代王、齊王或者瓊王登基,那麼逃出長安、託身於河北的徐王,憑著豐淳的血詔,絕對有足夠的理由討伐長安邱、杜。
實際上在如今的局面下,無論是誰登基,朝政都已經輪不到李家人說話,不過是杜、邱商議與妥協。所以對於這兩人來說,只要不是復立豐淳,李家皇室裡面立誰都是一樣的。
所以徐王出逃一旦成功,就意味著代王這些豐淳的兄弟,再無登基可能!
因為豐淳已是憲宗皇帝唯一的嫡子,還是幼年受冊為儲君,詔告天下、受憲宗皇帝親自調教多年的皇太子繼位!
相比豐淳,哪怕是代王這個實際上的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