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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總要讓御醫診實在了才是,你怎麼倒像是無所謂似的?”她撫上我的肚子:“孩子是孃親的心肝寶貝,妹妹你總是大而化之,未免也太不在乎它了”
她言語無心,我心中卻是一凜,是這樣的嗎?我對於這個意外到來的孩子在他人眼裡原來是這樣冷淡隨意嗎?陪伴在蕭琮身邊半年,不爭寵不妒忌,他對我的這種行為歸結為“性子恬淡識大體”,可是真的是這樣的嗎?如果身邊的人不是蕭琮,如果我肚子裡的孩子按著我自己的安排到來,我會不會還是這樣淡然處之?會不會還是這樣可有可無?
慕華館的鮫紗斗帳和綃金卷羽一如往常,清麗脫俗,濯然生輝。雲意的呢喃間,我看見紗櫥外淡淡映出的花樹影子,樹冠輕曳,花氣襲人。
“妹妹?妹妹!”雲意輕聲喚我,我回過神,雲意溫聲道:“我是趁著外面羽林軍換防進來看你的,這會子只怕他們又佈下防了,我還得裝做宮人溜回去。你好生將息著,皇上寵你,韓昭儀的事情早晚要水落石出,你只管養著身子,別跟自己過不去就是。”
我頷首道:“姐姐也要好好照顧自己才是。”
雲意淡淡笑道:“放心,從今往後,咱們都要養好身子,不然暗箭未至,咱們自己先敗了,豈不讓人笑話!”
我拉了她的手道:“我如今出不去,姐姐好歹幫我打聽一下棠璃的下落,若是有什麼叫人速來告訴我,我已然保不住浣娘,不能再保不住她!”
雲意點頭道:“這個自然,你放心!”
她從後殿走後,寢殿中死氣沉沉的安靜,嫣尋在殿外問道:“娘娘可要洗漱?”我知道她是提醒我該讓雲意離開了,便打起精神道:“進來吧。”
嫣尋“吱呀”推開殿門,和隨侍的宮人進來服侍我洗漱躺下不提。
一夜輾轉不得好睡,拂曉時剛眯了一會兒,便有人傳顧飛廉求見。
我困頓不堪,披著寢衣半靠在沉香木大床上,嫣尋放下珠簾,顧飛廉便隔著珠簾在外間跪拜。
幾日不見,顧飛廉滿臉鬍渣,遙遙得見深深一揖。
我見他此狀,心中便不暢快:“顧將軍,嬪妾仍為罪婦,將軍一早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顧飛廉似乎聽不見我語氣中的不耐與嘲諷,只麻木道:“婕妤,棠兒都認了,她說害死韓昭儀是她一人所為,刑部已經判了大辟之刑”
我從未聽過這個詞,登時疑惑道:“大辟?”
嫣尋聲音裡夾帶了悽惶:“娘娘,大辟既是死罪!”
我自一驚,身上素紗織就的寢衣頓時被汩汩滲出的汗水濡/溼,連早起來不及整理的幾縷額髮也粘膩的貼在了肌膚上,我掙著起身道:“棠璃怎麼可能做這種事?這是誰判的案?難不成生生的屈打成招嗎?”
顧飛廉垂著頭,低低一笑道:“娘娘這話說得奇怪,棠璃若不一力承擔,娘娘怎麼辦?”
嫣尋立即出聲呵斥道:“大人休得無禮!”
顧飛廉仰起頭來,眼睛裡精光直逼向我:“不是嗎?棠兒一介宮人,她與韓昭儀能有什麼深仇大恨?如今韓昭儀身死,周御女身死,連棠兒都要死!唯獨婕妤娘娘你安然無恙,末將不知該賀喜娘娘福澤綿長呢,還是該恭賀娘娘終償所願呢?”
我頹然坐倒,不禁心涼,他以為是我借浣娘棠璃之手鏟除韓昭儀?這宮裡究竟還有多少人像他那樣以為?究竟還有多少人看著我的背影指指點點責罵我惡毒無狀?
嫣尋見我臉色不好,忙高聲喚來錦心拿安胎藥,又對顧飛廉冷笑道:“婕妤娘娘懷有身孕,況且又一夜未曾好眠,棠璃是娘娘陪嫁的宮人,娘娘心中焦慮又有誰知道?顧大人雖然唯親者痛,但今日說些話未免太不合時宜,不如暫且請回,待娘娘身子舒暢了再說吧。”
顧飛廉忿然,不免高聲道:“婕妤,你莫要以為能瞞得過天下人!須知公道自在人心!總有一日真相大白!”
我寞然端坐,任由他被駭白了臉的李順請下去。
孤獨寂寥,像是纏身的蟒蛇一圈圈肆擾上來,我枯坐著,直到錦心壓抑的低泣傳來,我才如夢初醒。她捧著的藥湯已經涼透,褐色的液體裡盪漾著一環扣一環的漣漪,錦心的淚水不時滴答進去,濺起些許微瀾。
我木然的從錦心手裡端過那碗安胎藥,嫣尋勸阻道:“娘娘,藥涼了。”她又從我手裡婉轉拿走藥盞,我怔怔道:“什麼時辰了?”
嫣尋持重,看了自鳴鐘回道:“剛剛辰時,娘娘要用膳嗎?”
我搖頭,吩咐盥洗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