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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篇《女訓》。她的運氣很好,全家人都在為兩天的宴請忙碌,黃氏只大概翻了翻,見數目合上就點頭過關。渣爹那邊,聽黃氏口頭彙報過過一句,扔下“知道了”三個字就沒再說什麼。何姨娘更是不敢在這個時候出頭找死,乖乖的窩在角落當壁花。
人一旦忙碌起來,很多時候於掩飾一道上,就會有些許鬆懈。
林海嶼作為待考的舉子,雖忙碌有限,卻也少了不少閒暇時間。林若謹來找他的時候,他正忙著寫寄回祖籍的一封封家信。
“若謹,有事?”他不認為二侄子是個魯莽的人,明知他有事還打擾,定是有原因。
“三叔!我,我聽到一件事!”林若謹反手關了書房門,神情驚恐的壓低了聲音。
“出什麼事了?”被他的表情驚到。林海嶼立刻起身,臉色變的嚴肅起來。
“三叔。”林若謹嚥了咽口水,定定的看著他:“您不會騙我,對不對?”
林海嶼詫異:“若謹,為何這麼說?”
林若謹咬咬牙,一字一句的道:“三叔,我母親臨產的那天,父親的外室挺著身孕找到她面前,是不是?”
林海嶼全身一僵,怔在原地。
林若謹從問話之初就一眨不眨的緊盯著他,顯然此刻的林海嶼還沒有變成官場老油,一閃而過的慌亂洩露了答案。
“是真的”林若謹絕望的潰不成聲,“是真的!那外室是青樓出身,母親是因為這件事才難產的,林若菡是那外室的女兒,對不對!”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已經有些淒厲。
“你,從哪裡聽來的。”林海嶼的聲音破天荒的帶著虛弱。
林若謹冷笑:“當然是偷聽見了祖母和父親的談話。”這也是他問林若拙後得來的答案,並沒有錯。只不過稍稍隱瞞了一下偷聽者的名字。三叔自會當做是他。
果然,林海嶼信了八分。主要是他不認為九歲的林若謹能有什麼能力從別處知曉。這是唯一一個可能的答案。心底不由責怪了一下嫡母和二哥太不小心。嘆道:“若謹,這件事你要壓在心底,不能說。”
林若謹悽然一笑。若拙說的果然沒錯。便是他揭破了真相,於現實也沒有半分改變。人,果然是隻能看他們做的,不能聽他們說的。
時間一點點在沉默中過去。當林若謹再度抬起頭時,臉上竟在瞬間褪去了孩童的無邪,多了少年的堅毅。他靜靜的回答:“三叔,你放心。我不會衝動的。”
林海嶼一時凝滯。恍惚間,他彷彿看見了少年時的自己,在生母去世的那一天,突然長大。長大,意味著不再懵懂,不再無憂,伴隨著痛徹心扉的苦,也帶來了理智的成熟。二房的這個侄子,和過去不一樣了。
林若謹悄無聲息的改變著。渣爹一無所察。黃氏忙的壓根就沒空過問。只有林若菡敏感的發現,二哥對她變冷淡了。不著痕跡,卻實實在在的是變了。
林若蕪也有同樣的感覺。原因很簡單,人是會思考的。林若謹並不傻,以前是日子過的太無憂無慮,不開竅。這竅一旦開了,想的就多。有些明面上的事,也很容易打聽出來。比如林若蕪的生母何姨娘,是母親秦氏生前的陪嫁大丫鬟。秦氏在生前沒有給任何一個丫鬟開臉,渣爹身邊的通房丫頭只有齊姨娘一個。從這裡可以看出,秦氏寧願齊姨娘一家獨大,都不願提拔自己身邊的人做通房。而何姨娘在秦氏死後開了臉,表面的理由光鮮亮麗:渣爹思念原配,故收了髮妻留下的故人。
啊呸!從男人的角度來說,這種事荒謬的居然還算深情的一種表現。林若拙噁心的能隔夜飯都給吐出來。但林若謹是男人,他暫時還想不到這裡面用偽善來掩飾私慾的無恥。他只單從母親的角度來看,何姨娘此舉,是背主!
護短是人類的本能。林若謹在銘心的痛之下,掩耳盜鈴的迴避了渣爹的人品問題。將一腔怒火都傾瀉到了何姨娘身上。我爹看上你對不對且兩說,你敢答應就是特麼的大逆不道!
而這種卑鄙、背主行為下的產物:林若蕪。林若謹當然不會對她有什麼好臉色。爹對若拙不好,爹對另兩個妹妹很好。這不是另兩個妹妹搶了屬於若拙的父愛是什麼?婢生女,誰給她們的膽子!
不得不說,林若謹同學在極度的壓抑下黑化了。看什麼都是陰謀論。童年時期一次重要的人生觀變故,在他心底打下了深深的烙印。他需要一個發洩渠道。終其一生,林若謹對林若菡和林若蕪都沒什麼好態度。哪怕到了暮年,林家劫後餘生,流落四方的兄妹重新聚到一起,他依舊對她們感情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