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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雲牧眉飛色舞,“悠悠這點特別像她娘,很會收拾相公,當初我也沒少吃癟。那個天衡,程躍然的耳朵很靈的,又愛記仇,你說,他聽沒聽見你的話?”
越天衡嘴角抽動,生硬地說:“相公?你承認他是你女婿了?那我就是他大舅子,他能把我怎麼樣?”
薛雲牧陷入思考,“其實我很討厭他,原本說什麼也不想把寶貝女兒嫁給他。不過看他現在的樣子,又覺得讓他娶了悠悠也不錯,什麼仇都報了。”
程躍然黑著臉從門外走進來,正眼不看幸災樂禍的師徒倆,徑直走進廚房。
確定他不是來搞屠殺的,薛雲牧又姿態高潔地拿出一本書在燈下看,眼角時不時漏一下眼風去乒乒乓乓響的廚房。越天衡一向為人沒有深沉,張頭張腦地湊到廚房外,很鄭重地說:“沒給你們留飯。”
程躍然置若罔聞,面帶嫌棄地挑揀起廚房裡儲存的菜蔬。越天衡還熱心地靠在門外解說:“那都是村民今天送來的,很新鮮。”程躍然頭都不抬,廚房裡燈光昏暗,越天衡還很不死心地搭訕,“用給你把燈撥亮點兒麼?”
熱臉總去貼冷屁股的確無趣,越天衡敗下陣來,退到薛雲牧對面坐下,不一會兒廚房裡就飄出飯菜香味。師徒倆都默默地聞著,晚上就吃了一隻雞,很是油膩,現在聞見炒蔬菜的清香,口水不自覺地往外流。
直到米飯燜熟,程躍然才端出一個木盤,裡面四菜一湯,兩碗米飯,當客廳裡吞口水的師徒二人是空氣一樣揚長而去。他們看見他端著飯菜在門外低低說了幾句,那門便開了,他閃身進入後,利落地關閉,剛才從那房間裡傾斜出來的燈光一閃而逝。
越天衡去廚房探視一圈,哭喪著臉出來,“小要飯的長大看也很愛惜糧食,一片菜葉葉沒給咱留下。”
薛雲牧死板著臉,暗暗把口水嚥下,艱難維持長者風範,很道學地罵了句:“一點兒不懂敬老尊賢!”
薛雲牧和越天衡都習慣早起,因為一心一意要看好戲,越天衡也沒去做早飯,平時催飯和催債一樣的師父大人也一反常態地端坐在堂屋的飯桌邊,動機明顯地在等待什麼。
悠悠和程躍然一起走進小草堂的時候,不好意思地羞紅了臉,偷偷擰了程躍然一把。程躍然這回倒利索,雙膝一曲撲通就給薛雲牧跪下了,她反倒目瞪口呆地看著他,直到他瞪了她一眼,才趕緊跟著並肩跪下。
“岳父大人在上,受我夫婦二人一拜。”他說的咬牙切齒。
“誰是你岳父,我答應把女兒嫁給你了麼?”薛雲牧嗤之以鼻。
“這是我的聘禮。”他垂著眼,從懷裡掏出一本東西,雙手捧給薛雲牧。
越天衡伸長脖子看,脫口而出:“竹海的全部銀票!”
薛雲牧覺得他很跌份兒,瞪了他一眼,才看清那本書的封面,竟然是鄔項一生總結的造物心得。這一喜非同小可,他抓過來就細細開始閱讀。直到越天衡的提示從咳嗽、低喚變成乾脆地大聲一喊:“師父!你女兒和女婿還跪在地上呢!”這才緩過神來。
眼珠轉了轉,薛雲牧一本正經地說:“把女兒嫁給你之前,我得知道你有沒有能力把我的掌上明珠照顧周全。”
程躍然翻了下眼,哼了一聲,顯然是明白他的意思了。
越天衡生怕他不理解師父的暗示,很熱心地介面:“悠悠從小就貪吃又愛挑食,你總得有本事別把她餓瘦吧?早飯你來做,我們都考驗考驗。”
“越天衡!”悠悠瞪他,以為他是趁火打劫,卻看見爹爹用力點頭。她不知道,這師徒二人對昨晚沒有吃到的那頓夜宵耿耿於懷。
程躍然的好手藝昨天也讓她很吃驚,想來他從小就自生自滅,為她去抓棉花又孤身遠行千里,她直接遺忘路上與他相伴的夏依馨,練了這麼一手好廚藝,有些讓人心疼。看爹爹和越天衡吃得酣暢淋漓,她也很自豪,程躍然的天分是多方面的。
薛雲牧吃的直想打飽嗝,勉強忍住,擦了擦嘴,他從懷裡掣出本小手札扔給程躍然,“這算我的回禮,裡面是給你講奇門遁甲的精髓,其實奇門遁甲也不是多麼難,理解了關鍵,都是些蒙人的東西。”
程躍然笑了笑,這就算認了他這個女婿。
“我可告訴你,”薛雲牧瞪眼,“我是看在你很怕老婆,我女兒不會受欺負的份上才承認了你!我乃方外之人,灑脫得很,我的女兒也沒必要抱著什麼愚昧節操,你要是對她不好,我立刻再給她找個好男人。”
程躍然冷冷看了他一眼,哼了一聲。
薛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