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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這裡,叫我兩家各讓一間靜室,與她作法壇之用。並說不許走口,不然要我兩家的性命。我們知道這類法術最是兇惡。對手一面雖然勢力小些,但是人好。便他手下徒弟當排師的也極本分,不遇人尋事,一點看不出來。說話舉動個個和善,還專一幫人的忙,治病舍錢。老天爺一定會保佑他們。再者,誰家沒有一個親的厚的?羅仙婆的本領和辣手不是不曉得,仇已結定,能不設法找人麼?並且自從兩家上次鬥法起,王家這頭的人到處張揚要報仇,氣勢洶洶,說得天花亂墜,神氣也大驕狂些。排上一頭的人卻沒事一般,有人對他們說,只是笑笑;再不就說聽天由命,到時再看,反正不能把排上人一齊殺死。神氣卻極安詳。自然雙方迥乎不同,如沒有一點靠頭,怎會這樣?我們自然不願意王家這頭佔上風,可是法壇設在我家,她勝了,我們不過糟蹋點零碎東西;她如敗了,就許連房子帶人全跟她受了大害。不依她又不敢。心中發愁得了不得。正主只是勢派大,看著兇相,還不怎顯欺人。
那幾個徒弟都是滿臉兇橫,要這樣,要那樣,稍慢一點便遭打罵,賠了東西還要受氣。
“今早起來,便說對頭兩天之內必來,硬把這條路隔斷,兩頭不許人過。堤上下都設了埋伏,連我們兩家本是借房子東西與她的主人,都得由岸後小路上繞走。她說的話就是閻王令,你出入多不方便,她也不管。到了午後,王仙娘帶了兩名法官先去堤下,堤上由兩個徒弟法官把守。羅仙婆卻在我家設壇,把門關上,房裡擺下香壇,門上貼上神符,門口點著一盞燈。又叫我媳婦拿著她給的一道符和一個小銅鈴,吩咐不間早晚,如有生人到來,或是看見什麼奇事,先搖那鈴,屋裡自有法寶出來,跟著再把符往燈上一點,自然無事,還許事完賞我媳婦二兩銀子。她自己同一小女孩在房中打坐,餘人早有仙娘吩咐,全坐在屋裡,他們人不回來,一步不許走動。王家借房與她徒弟住,只不許出外,還稍好點。我全家寸步難移。不知她鬧什鬼,心裡又急又怕,由中午苦捱到這時。正打算明朝向她求說,情願把房子借讓給她,許我全家往親戚家住兩天,等她事完再回來,省得終日提心吊膽,忽聽羅仙婆房裡一聲慘號。一會,便見我兒媳婦嚇得連滾帶爬,渾身亂抖跑來,說是房門未開,仙婆在裡面怪吼一聲,人便跌死地上,滿臉是血,身子燒成焦炭一般。我媳婦忙搖鈴燒符,也沒動靜。小女孩未見,不知在房裡沒有,只喚了兩聲,也未答應,許是一同死掉。我和老伴去看,果然死得甚慘。
“這事奇怪,分明受了對頭暗算。雖然房門未開,他們是會神法的人,不會疑心我家暗算,無奈他們脾氣都暴。仙婆那麼大法力,無緣無故怎會死掉?我兒媳婦偏又替她掌著神燈,就許怪我兒媳化符太遲,或是偷懶粗心,被她仇人暗中趕來害死。事到頭上,怕也無用,只得奎著膽子,趕來送信,出門便見樹下死了兩個法官,我們人在房裡也不知道。先前樹上起火,料她對頭已來,許正在堤下鬥法。剛探頭一喊,二位法官老爺便飛上來了。”靈姑笑道:“這不算什麼,你不必害怕,只要我們過去一看,事便完了。”
要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一○四回 苦志求師 囀春鶯嬌啼婉轉 輕舟泛月 遊碧水夜景空明
說話江進元的家在裡堤內,離眾人所立之處不過二三十丈之遙。眾人說完了話,便即前行,剛走過了一座貫穿內外兩堤的石橋,忽見前面菜園旁並列著兩所人家,左邊竹籬內站著兩個老婦,正在附耳密談,神色張皇,似甚鬼祟。瞥見眾人走來,內中一個慌不迭往鄰家走去;另一老婦似要回屋,前行兩步,又復轉身迎來。江進元說:“這便是我屋裡,等我叫她準備一點菜水。”說罷,當先趕去。眾人見他老婆低聲說不幾句,江進元面上立現惶急,心疑還有妖黨。走近一間,江進元先令老婆下拜行禮,答話甚是吞吐。靈姑作色道:“自來斬草除根,這類邪教留著是個後患。此時你如不說實話,我們一走,你兩家再受她害,卻是無人救你了。”江進元低頭略一遲疑,答道:“小人不敢。”隨往鄰家跑去,不多會,領一中年漢子走來,向眾人跪下。
靈姑喚起一問,才知壯漢名叫王五星,那四個妖徒便住他家。江家只有老妖巫、王三寡婦和妖巫的一個名叫香兒的小女徒弟同住。妖巫在江家設壇,同了香兒在內入定,卻把元神遁出,分別在外堤上下埋伏,準備對頭木排過時,以妖法暗算,報復前仇。適才妖巫元神伏誅,本身也在室中慘號暴死。
香兒的元神本隨二妖徒在樹腹中行法,元神僥倖逃回,年紀雖輕,人卻機智。本怕妖婆怪她獨自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