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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氣,正色道,“——他們既是來找你的,不一定有惡意。有他們兩人在,諒叫天王的人不敢將你如何,保況鐵手一定會周護你。如果你要收手,現在正是時候,不然,恐怕就沒有回頭路了。”
這幾句話,他說的很誠懇。
但龍舌蘭的回答:很快,也很直接。
她甚至情不自禁的抓住了孫青霞的手臂,一疊聲的道:
“不,我不要跟他們回去!”
“不!我決不落在他們手上!”
“我寧死也下跟他們回去!”
孫青霞心中一聲暗歎:
他明白了。
儘管他現在的頭一個比三十一個還大,但他還是深心地明白了:
明白了傳言可能是真的。
——這任勞、任怨二人,是江猢上、也是六扇門裡最心狠手辣的兩人,而年輕的那個尤勝年長的十百倍。
——他們曾殺一個人,殺了足足四十一天,連那個人的至親都再也認不出他是誰,更不知道那居然是一個“人”可是這“人”偏偏沒斷氣,還繼續“活著”受苦。
——他們任意用刑,有一次,對一位忠臣烈士屈打成招,用了五十二種刑法,連朱月明這樣經驗豐富的老刑總在場觀察,居然發現有超過七成的刑具他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連想像都想像不到的。
——這一老一小向以活剝人皮為樂,而且以用刑為好,任何英雄好漢,落到這兩人手上。唯一希望是:有機會自盡。可惜的是,他們總讓你有機會親睹一塊塊的吞食啃嚼自己和親人的肉和骨頭,但卻決不讓你有暈死過去的機會。
——更可怕的是,這一老一少所做的事,全有刑部的大官“照著”,不僅皇帝趙佶,連丞相蔡京、太傅梁師成、東南王朱勵、大將軍童貫,御史中丞王黼等權奸佞臣,對這兩人都很信重,讓他們成為打擊異己的先鋒,可是,一旦要依法追究,以律裁他們,卻發現他們一直在刑部並沒有正式的任職,可是卻可以隨意動用刑部、衙門和六扇門的人手。
這是兩個相當可怕的人物,就算是朝中的大官也不欲得罪這種人,所以多方結納,刻意奉迎,使這兩個沒有正式官銜的人,卻比朝廷上有正式名位俸祿的文武百官還威風。
孫青霞長吸了一口氣。
他也明白了:原來龍舌蘭要嫁的正是這“鶴立霜田竹葉三”的任怨!
(難怪她也要‘逃亡”了!)
他更明白另一件事,那就是:
他現在不但招惹上“叫天王”那一夥人,連仇小街、鐵遊夏、蘇眉各路人馬也在追捕他,而他卻在這時候只怕又惹任勞、任怨!
——他就像是一頭撞上了鑲了刀耙的門簷!又一手捅迸了馬蜂窩堆裡,還一腳踩入了老虎鉗上!
他現在的處境是:
前無去路,後有追兵。
對方有的是人,而且都是高手,結成一夥,分頭出擊,互相應合,援兵不絕。
他呢?
什麼都沒有。
除了聲名狼藉,還有一身的傷,以及同時要保護兩個女子:
一個不會武功、完全要他照顧的無辜女子。
一個雖識武功、但卻惹了更不好惹的敵騎追擊之麻煩女子。
——試問這樣一個絕境,他能做什麼?
他還能做些什麼?
他唱歌。
三、虎行雪地
孫青霞居然在這時候,唱起了歌。
他唱歌的聲音很好聽,乍聽明是三分剛勁,細聆卻蘊有七分憂傷。
那像是一首軍曲,但卻以萬種柔情流了出來;那本來就是一闕情歌,但又以鬱勃難舒的英氣振動了人心。
就是為他在哀歌中帶著俠烈的英風,所以覺得他的聲音特別多情;就是因為他在高歇裡流露著無限神傷,是以份外感受他的心志自有一股鬱郁不得志的壯懷激烈。
聽到這首歌,使龍舌蘭覺得不似是孫青霞唱的:
因為他不像是那麼一個憂傷的人。
——也不像是一位失意的大俠。
(他只是個聲名狼藉的淫魔呀,怎會竟在這絕境裡唱出了令人聽了心裡也為他神傷為它受傷的歌聲來!)
——那是什麼歌?怎麼這麼好聽?通常一首歌要多聽幾次才能入耳順口,但這歌一唱,就像是唱出了自己心裡的樂音。
(這時候的孫青霞,不大像一名淫魔,倒是似一位放唱的詩人,一位行吟的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