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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羽難得地親身相扶,已令方瑾未免略有驚寵之色,忙順勢起身低聲道:“陛下厚愛臣承之有愧。”
“方愛卿忠君憂國何愧之有?”劉羽含笑道:“既然卿家如此懇切直言,朕就放心託付,相信不日便有真相昭然。”
方瑾再次跪叩道:“臣謹遵聖諭,粉身碎骨不敢有負。”
劉羽卻不再相扶,轉身負手回座道:“來時宣詔倉促,愛卿手頭想必尚有未完之事,先行回去安頓整理吧,朕自會命人擬旨。”
方瑾這才叩首退下,行容舉止依舊是一絲不苟。
御書房大門緊掩,劉羽眸色沉沉地注視著案上的殘茶不知在想什麼,良久,才忽然輕叩了幾下龍案。
暗格開啟,金三走上前來無聲膝地。
“叫手下的線人看緊他,到了陽夏務必日日上報,朕要知道他每天都在做些什麼。”劉羽沉聲道。
“是。”金三應聲,起身再次轉入暗格。
待到機括聲停,劉羽才輕籲一口氣,緩緩將目光移到那案邊的奏章之上,伸手拿過,欲待翻開再看,卻終是厭倦地丟回案上。
煩悶中,劉羽不覺起身推門而出,御書房外的內侍、宮女見他出來,急忙呼啦啦跪了一地,如此的惶恐恭敬早就令他厭煩:膝在地,心又在何處呢?勾唇冷笑,他只管信步向寢殿而去。
宣和殿,就在御書房的北面,同屬睿思宮,乃是歷代帝王獨自休憩的寢宮,如今,劉羽後位虛懸,也不曾封納妃嬪,因此倒是日日獨自居住於此。
秋陽漸斜,劉羽漫步錦簇秋花之中,忽聞陣陣嬌笑聲隱隱傳來,正抬眸間,卻見一支纖巧的竹蜻蜓越過花石正飛經自己面前,不覺伸手接過,細看之下,但見製作得極為精緻,扇葉上還刻著個小小的“秋”字。
緊接著,一陣細碎的腳步紛沓而來,一個熟稔的聲音歡然嬌笑著道:“映祺的雖然飛得高些,但不及我這個飛得遠呢。”
緊跟在她背後的那個辯道:“竹蜻蜓自然是要比飛得高,哪裡有比遠的道理?”
“誰說的”蕊兒已是飛跑著轉過花石,卻急於要回首辯解,竟未看見劉羽,倒是後面跟過來的幾個宮女,一轉彎看見他,嚇得抖衣跪叩道:“官家'2'。”
蕊兒見狀連忙停步回眸,終是奔得快了,與劉羽已是近在咫尺呼吸可聞,但若再多上一步,只怕便要撞入他懷中了,微愣怔間,後面跟著的貼身內侍已然低斥道:“放肆,見了官家還不行禮!”
蕊兒方自回過神來,淺退兩步垂首盈盈欲跪,劉羽卻已經上前伸手將她的肘托住道:“平身。”——她一定不知道,那回首的瞬間,長髮翩然拂過他的臉龐,一種熟悉又似陌生的幽香和柔韌竟令他的心不覺一顫。
眼前的佳人垂首恭立,或者因為剛剛奔跑的關係,氣息還有些微促,雙頰紅雲盡染,額角還沁著點點細密的汗水,一縷青絲調皮地散落下來,微潤地貼在嬌豔的腮畔,劉羽忍不住伸手為她拂開那髮絲,憐愛一笑道:“這些日子政務繁忙我都沒來得及顧著你,住得還習慣麼?”——蕊兒進宮至今也有三個多月了,他一直沒想好該如何安頓她,因此只是暫時安排在宣和殿東的凝芳殿中,位分也僅為普通的宮女。不過,凝芳殿甚小,平素也並不做什麼用處,因此想來亦是清閒。
“承蒙官家恩顧,奴婢一切都好。”
蕊兒恭恭敬敬的屈身低應卻換來劉羽的眉頭一蹙,他隨即環顧左右,沉聲道:“都下去。”
內侍、宮女們忙都識趣地躬身退開。
蕊兒不安地左右一瞥,正欲從眾退下,卻被劉羽一把拉了回來,道:“沒說你。”
她腳下一個不穩,竟被拽了個趔趄跌入寬闊的懷中。
慌亂地分開兩人的距離,蕊兒低垂粉頸不自覺地用力地絞著手中的帕子——她當然知道他不是叫她一起退下,可是,留下又能如何呢?
這些日子索居宮中,頂著這樣一個尷尬的身份,內侍省既不敢派事給她做,又不能把她當嬪妃相待,成天忙慣了的人驟然無所事事,心頭眷念的人近在咫尺卻日日不得相見,猜過、想過、哭過、恨過,甚至發狠了有朝一日見了面定要明白地問出他一句話來,可是,此刻,人真的就在眼前,千般的惱,萬般的怨,卻又杳然天外
劉羽看著那雙熟悉的絞著帕子的小手,溫暖的笑意不覺溢位嘴角,漫上眉梢:多久沒有如此輕鬆地開顏了?不記得,只感覺看到眼前的這個人兒,滿身孤寒就驟然消退,彷彿時光一下就流轉回過去溫暖的歲月,連這颯颯秋風也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