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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夢(三)
5
屋內點著安神香。一個年過五旬的大夫蹙著眉頭一邊嘆氣一邊把脈。聽說這大夫是十里八鄉的神醫,姓方。因為張立春不看婦人病,所以隨行太醫外出後,姬揚又請了這位方神醫來豐年別苑。我和暖菱站在他的身後,心提到了嗓子眼。
楛璃躺在臥榻之上,雙目緊閉,怎麼叫也叫不醒。
良久,老神醫鬆了手,坐在桌前開了個方子,看看我,又看了看暖菱,問道:“你們誰在照顧她?”
我愣道:“好多人。”
暖菱小心翼翼地問:“老先生,楛璃,還有她肚裡的孩子”
“這麼多人照顧她,怎麼任他半夜不睡受潮受涼?!”方神醫劈頭蓋臉地叱道:“所謂孕婦,要戒驕戒躁,決不可大喜大悲,更不能飲酒宿醉。如此多人看顧,她這會兒怎得氣血淤阻,氣虛體弱?!”
我跟暖菱頓時怔住,顫聲道:“老神醫,你一定要治好她啊。”
方神醫斜睨著我們:“你們知道氣血淤堵的危險麼?孩子在母體全靠氣血存活,我要晚來半日,就是保住了大的,也保不住小的。”
暖菱見的世面畢竟比我多,陪笑道:“老神醫,你儘管救,至於銀子,我們就是散盡千金也不會虧待你老人家。”
我一愣,這才明白他方才一通狠叱,葫蘆裡賣的究竟是什麼藥,隨即笑道:“老人家,銀子不是問題,床上這主兒,窮得只剩下銀子了。”
方神醫目光爍爍,輕責道:“我行醫數十年,難道還貪你幾個銀子不成?”即刻大手一揮,衣袖一斂,龍飛鳳舞地寫起藥方子,“這是我的祖傳秘方,專通氣血,本來是不外傳的”
此情此境,我不禁想到永京浮寺的遭遇。世間之大,眾生永珍,然而騙子神棍靠這踩人死穴混飯吃,一招致命,至此生生不息。
事實是因為楛璃是英長泣要保的人,多喝了幾杯,睡死了些,一干人等想到英狐狸的狠辣,所以小題大作,緊張過度。方神醫雖誇大其辭,然而藥方確實有效,一碗湯水下去,楛璃不出一盞茶功夫便醒了。
她朦朦朧朧睜開眼,蹙眉舔了舔嘴皮子,頓時睜大眼睛問:“霍小茴,你給我喝了什麼?!”說著一個翻身坐起來,“你是來報復的吧?”
我皺眉:“這什麼跟什麼?”
“我知道,李辰簷聯合我們趕鴨子上架把你給娶了,你心中憤懣。”楛璃擺出一副眾人皆醉我獨醒的表情,十分驕傲。
我將藥丸往桌上一撂,冷聲道:“你要是還在意肚裡的孩子,就少喝酒少吹風少跟我抬槓。”
楛璃一臉迷惑地看著我。
“大夫說你氣血堵塞,開了個方子,你剛剛喝的是藥。”
“這樣啊。”楛璃笑道,“誤會你了。”不帶一點歉意地語氣。
我也笑了:“不妨事。你若覺得天下富庶,可以再折騰幾次,反正一張藥方子五百兩,無論英長泣還是左紜蒼,都是給得起的。”
楛璃驚道:“為何這麼貴?”
我瞟了她一眼:“那大夫自稱神醫,開了五百兩的價,若我們不給,損的豈不是尚揚帝和邵璟帝的面子?”我轉頭見她面有愧色,想了想又問,“立春兄怎麼了?”
“啊?”楛璃尷尬地看著我,良久不作聲。
我走上前去,“他這次跟來,是他自己的主意吧。”
楛璃怔了半晌,點點頭,面色十分平靜:“剛出宮時,他便跟逸然一起來了。”頓了一下,她又說:“我跟他說過不行,我不喜歡他。”
我挑挑眉道:“然後?”
“是在姬州的時候,他沒說什麼。”楛璃的目光落在斜光淡照的窗欞上,“我想人這麼活一次,總要選自己最中意的。”
我笑道:“我明白。”
6
我收了藥碗,讓楛璃歇好。出了屋見午時將近,南方的太陽毒辣且耀眼。楛璃因為我成婚動了胎氣,我實在放心不下,沉吟片刻決定去找李辰簷商量再多留兩日動身。
然而剛繞到後園,卻見張立春一人坐在楛璃房屋後面的階梯上。
“立春兄?”我將藥碗放在長椅上。
“茴妹。”張立春抬頭看見我,“她好了麼?”
我笑道:“沒事,氣血堵了動了胎氣,現在已經醒了。”
張立春“哦”了一聲,又訕訕笑道:“你也將髮髻梳起來了,很好看。”
女子出嫁以後,要挽起長髮,以示有所歸屬。前些天,我見到楛璃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