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叨說完一番話,竟連頭也不敢再抬起來。我還記得那日離開李府,他在沙飛船的船頭遞來一件披風,說江山到處,我若想去,都可以一起去看看。不到一月時光,昔日話語便淪為鏡花水月。
衝忙說了聲“我去睡了”,回頭往帳子跑的姿勢可以用“落荒而逃”四字概括之。
“小茴!”這一聲喊,把我的腳步狠狠釘在原處。
不敢回頭,因為不確定那聲音中,是否有白駒過隙的情愫,短暫犀利如寒刃飛來,可以割傷我的耳骨。
良久,身後又傳來一聲戲謔調侃的“小怪——”。
這名字我雖不喜歡,然而此刻聽起來格外親切。空氣又湧動起來,秋天是豐收的季節。
“怎麼了?”我笑嘻嘻地轉頭,認定此刻危機已過。
李辰簷走過來,抬眉笑道:“誰說我要留下治水了?”
“啊?!”我驚道。
“小怪”李辰簷掛上一副悲哀的神情,“我早已上書皇上,等水患一過許我再次掛冠而歸,你莫不是忍心讓我一人留在這蠻荒之處,英年早逝吧?”
“可是水患”
李辰簷神秘笑了笑:“你信我不信?”
我傻兮兮地點了點頭。
他又笑:“隨我去一個地方。”
“小小江山國,輕輕縞紵衣”一詩的原作者為宋庠(宋)《秋湖上晚景四首》。
之某人發話了,它在本文中,就是李帥哥李才子李將軍李親親寫的!
第四章風敲竹(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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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辰簷至後營取了一塊幹木,又拿了自己的斗篷囑我披上,一路便出了軍營。
遠處不時傳來芸河的水流聲。背河西行數里,取小道而上繞過景漁村。路旁草木逐漸茂密,腳下的路漸次狹窄。
又走一段,繞過一個參天古木往深處而去,四周儼然是一片叢林,再無路可循。
李辰簷打了火摺子點燃幹木,星火亮光中我回頭望去,茂密的樹林連來時的小路也遮住了。樹影婆娑,蒼蒼莽莽,在黑暗中格外詭異。
我下意識收緊斗篷,衣布上若有若無的香味清新溫潤,我聞之不由抿嘴一笑。
“你倒膽大,半夜在深山老林裡,還樂呵呵的。”李辰簷道。
我指了指斗篷:“這上面有你的味道,清清溫溫的跟你人挺像。”
李辰簷怔了半晌,忽然沉臉道:“我師父說我身上之味清奇溫香,若猛獸聞到,定將我視為珍饈海味,不入腹決不罷休。”說著,他向前踏了一步。
枯枝草葉在腳底發出斷裂聲,突兀地驚醒沉沉暗夜。我嚇得渾身一顫,忙裹緊斗篷後退幾步。
李辰簷又靠近了些,“若等下真有猛獸,你記得一路往東逃,見著剛剛路過的古木朝枝椏繁盛的方向走。”
“我那你呢?”
李辰簷露出一臉憂傷:“若猛獸來了,你千萬不要管我。”
“你”我望著他,頓了片刻慍怒道:“你到底有完沒完?憑你的功夫,即便十頭猛獸一起攻來,你不出一盞茶也能把它們滅了。這林子裡最野蠻的就是你了。你就這點本事?靠小狼小虎博取同情。”
“哦?”李辰簷眸光一閃,“近來小怪眼力越發犀利了。”
“那是。”我得意洋洋地笑。
李辰簷也牽起嘴角笑:“卻如你所說,就算來十頭猛獸我也能滅掉它們。不過我如此放心,倒不是因為自己。”
我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心中驀然一陣惡寒。
“是因為你,小怪。你以為你體內的妖氣是白長的?”李辰簷欽佩地看著我,“你的那些小狼小虎可比我聰明多了,嗅到你身上的戾氣,早躲到十里之外,誰敢犯你?”
“別那壺不開提哪壺!”我怒吼著一把奪過他手裡的火把,往林子深處走去。
走了幾步,身後悠悠傳來一個聲音:“你認路嗎?”
“”心字頭上一把刀,我又退幾步,把火把塞到他手裡,“趕緊帶路!”
又走了一截,樹林漸密。我步步緊跟在李辰簷身後,生怕走丟了。他一手拿著火把,一手幫我清開攔路的枝葉藤蔓。
“怎麼不問我是去哪裡?”他邊走邊問道。
我停住腳步,瞪大眼睛瞧著他:“剛剛是誰問我信他不信來著?”
李辰簷的背影一滯,倏爾回過頭來,雙眼一彎浸了滿目夜色。
“近日未曾下雨,芸河卻漲水了。”他淡淡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