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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走到哪兒,工作帶到哪兒。週一粲曾經跟歐陽開過這樣一句玩笑:“要是我們的政府工作人員都能像你這樣敬業,我們的工作效率,將會大大提高。”那是她第一次跟歐陽接觸,也是在車上,她被歐陽身上表現出來的某種精神感動,半是認真半是感嘆地說了這麼一句。歐陽默黔笑著抬起頭,也是用玩笑的口吻回答道:“你說的政府工作人員,他們端的是鐵飯碗,旱澇保收。這在全世界,怕也是最優越的,我哪敢跟他們比。”週一粲當時聽了,就覺得什麼地方被歐陽刺了一下。後來她也嘗試著在政府部門搞過一些效率改革,可這很難。利益一旦被某種制度鎖定為終生享有,再要想激發人的主動性或是奉獻精神,就是件出力不討好的事。
信箱剛一開啟,就有一封信跳進來。歐陽一看,臉紅了,心也怦怦地跳。信只有短短兩行字:想你,瘋狂地想你。然後是兩顆合在一起跳動的心。歐陽趕忙關閉信箱,紅著臉平靜了一會兒被突然攪亂的心,正欲二次操作,忽然發現,市長週一粲正拿一種怪異的目光偷偷望他。其實週一粲盯他已是多時,只不過他沒注意罷了。週一粲儘管外表柔麗,目光卻有幾分尖辣,這目光讓他非常不自在,也讓他忽然地生出一絲對週一粲的提防。
車子是下午四點到達河陽賓館的,比原計劃晚了將近兩個小時。週一粲他們走下車時,奉命前來參加歡迎儀式的市區領導早已等待不住,三三兩兩地走出賓館貴賓樓,在樓下花園裡聊天呢。看見市長駕到,慌慌張張就往樓上跑。這個場景刺痛了週一粲的眼睛,下意識地就又朝歐陽望了望,年輕帥氣一身陽光的歐陽似乎沒在意這些,或者他還不知道這一大群人,是為他而來,為他而候。他急著跟另一輛車上下來的思思打招呼。
思思一下車,立馬笑吟吟走過來,輕聲道:“老公,沒怪我吧?”她的樣子不僅乖巧而且可愛,歐陽默黔真是哭笑不得。思思就這性格,喜怒無常,變幻莫測,三十好幾的女人整天跟小女孩兒一樣。簡單說了兩句,歐陽默黔的目光投向麥瑞小姐。今天的麥瑞格外搶眼,一襲紫羅蘭套裙襯托得她身材越發修長,黑亮的頭髮垂在肩上,掩得她半邊臉有點迷離。歐陽默黔望了她一眼,就被她身上那股濛濛的氣息薰染了,他的心微微一動,剛想說句啥,就見麥瑞的目光挑釁似的望過來,半怒半怨地盯著他。那目光既熟悉又陌生,此刻,卻別具意味。歐陽默黔忽地想起那封信,想起那兩顆重疊在一起怦怦跳動的心。慌忙避開麥瑞的目光,朝遠處的人群張望。麥瑞走過來,用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學了一遍思思:“老公,沒怪我吧?”
歐陽默黔驚了幾驚,生怕這時候出現不可控制的一幕。還好,麥瑞學完這句,立刻變得正經,她說:“沒看見強偉,估計議程有變。”歐陽默黔鬆下一口氣,衝她淡淡一笑:“客隨主便,聽他們按排好了。”麥瑞丟下他,往週一粲那邊去,擦身而過時,又擠出一句:“你真不該帶她來!”
歐陽默黔心裡怦地響出一聲。
幾分鐘後,週一粲引領著歐陽他們,往樓上走。她的目光焦急地四下尋找接待辦曾主任。剛才一看見人們在院裡亂走動,她就突地有了不好的預感,這陣不見曾主任,感覺更為強烈。可千萬別在這節骨眼上,出什麼岔子啊——正亂想著,就見政府這邊的秘書長慌慌張張走來,見面就說:“不好了,周市長,沙縣那邊出事了,強書記跟秦專家,暫時回不來。”
“什麼?!”
事情是上午十點發生的,週一粲在省城銀州,並不知道這邊出了事。強偉也許是怕她擔心,也許是出於別的考慮,總之,沒跟她說實話。而且通知接待辦和秘書處,這邊的情況暫時不要告訴周市長,讓她按計劃去機場接人。
強偉想得太簡單了,原想只要自己到了現場,圍攻秦西嶽的村民就會散開,風波就會平息。沒想,他不來還好,他一出現,矛盾立刻被激化,村民們非但不放秦西嶽走,還裡三層外三層,將他也給圍住了。後來不知是誰出了餿主意,沙縣方面又派來一干子警察,結果將矛盾激化得更兇。帶頭鬧事的土豆擺出一副不怕死的架勢,豁出命般撲到強偉跟前:“你抓啊,有本事你把我們全抓走,我還不信共產黨的天下沒我們的活路了!”強偉正要耐心跟土豆做工作,一直拄著柺杖沉默著不說話的憨爺忽然開了口:“土豆,甭跟這些狗日的講道理,他們心裡哪有道理?讓女人娃娃把車圍住,有本事他狗日的今天給咱紅沙窩蹍出一條血路!”憨爺一發話,村民們立時膽子正了,就有地瓜媳婦和秧秧子她們合上勁兒,嘩地湧到強偉的車前,將車軲轆給抱住了。
剛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