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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偉被那一聲憤怒的摔門聲震住了。
其實這一天,他們兩個人都太過激動,如果有一方稍稍冷靜些,談話也不可能以這種方式結束。不過想到這一層,已是很久以後的事了,這一天,兩個人心裡,都是被對方氣得鍋滾!強偉並不是刻意要把秦西嶽咋樣,他還有一層意思,想透過秦西嶽,把話帶到喬國棟那邊去,相比秦西嶽,強偉更懷疑喬國棟,但他又不能直接找喬國棟發這通火。
秦西嶽卻認定強偉是在侮辱他,走在路上,他還不無悲涼地想,就因自己曾經替老奎說過幾句話,就因自己深深地同情著這個失去親人的老農民,就被莫名其妙地拉入了這場政治旋渦中。
作出這樣的判斷,秦西嶽不是沒有理由。早在兩年前,秦西嶽就因一場民告官的事兒,跟強偉鬧翻過臉。那時他在沙縣蹲點,沙縣在騰格裡沙漠南緣,胡楊河流域最下游一個縣,是沙漠所的重點聯絡單位,也是全省重點治沙單位。這些年,秦西嶽大多的時間,都是在沙縣度過的,他的五個科研專案,還有三個課題,都跟沙縣的生態有關。當時秦西嶽還不是太熱衷於替老百姓說話,儘管當代表也有兩年了,但大部分時間,還有精力,都被工作佔著,幾乎沒有閒暇顧及代表的事。那個叫王二水的農民透過關係找到他時,他還納悶,憑啥要找到他這裡來?
一開始,他也推託著。一則,以代表的身份替王二水說話他覺得不大合適,況且自己還不是河陽市選出來的代表,就算人大代表有這個責任,那也得去找河陽市或者沙縣的代表。二則,他也怕因此影響到工作,在他心裡,治沙是高於一切的。可王二水哭哭啼啼,賴在他房間裡不走,說如果不替他做主,他就去省城,去北京。總之,這個叫王二水的男人是纏上他了。秦西嶽原本就不是一個心有多硬的人,加上這些年在基層,親眼目睹了老百姓的苦,親耳聽了老百姓的難,對老百姓,真是有了一種感情。總感覺現在的老百姓,不好活。於是也就耐著性子,聽王二水說。等把王二水的事情聽完,他心裡,就完全是另一個想法了。
“怎麼會這樣,這不是典型的拿老百姓開涮嗎?”
王二水是山區的移民,他家原在五佛,那是一個十年九旱的地兒,山大溝深,而且山裡溝裡全都光禿禿的,沒樹。年初把種子撒地裡,然後眼巴巴地等著天爺下雨,等到年底,天爺也沒落下幾個雨渣子,這日子,就難腸了。難來難去,山裡就立不住人了。市上跟縣裡研究來研究去,決計移民,將五佛山區三百餘戶人家移到沙縣一個叫紅沙梁的村子。紅沙梁原來是個荒灘,這些年四周都移了民,紅沙梁擱在那,就有些難看。將山區的移民搬下來,整個九墩灘就連在了一起,一個嶄新的九墩開發區才能建成。為鼓勵移民,市縣出臺了不少優惠政策。其中有兩條,對秦西嶽觸動很大,認為市縣政府的確是為民著想。第一條是由農委跟財政局制定的,對這次移民的三百多戶,搬遷費由市縣兩級財政出,每戶再補助五千元安家費。第二條是市縣兩級計生委制定的,為配合計劃生育,決計對兩女戶和獨生子女家庭給予五千元補貼,而且優先在紅沙梁劃撥土地。王二水兩個丫頭,老婆三年前結紮了,算是兩女戶。
誰知等搬遷下來,事兒就不是那麼回事了。農委跟財政給的那五千,說是集中劃撥到了村上,由村上集中打井。計生委給的這五千,說是等移民村建成以後,由市縣鄉三級驗收合格,才能按規定撥款。王二水認為縣上欺騙了他,搬遷時縣上的幹部並沒說這話,而是拿著紅標頭檔案,拍著胸脯說,人一到紅沙梁,錢就到。王二水的老婆有病,鄉上結紮時連驚帶嚇落下的,一直沒錢醫,到現在還沒好。當時鄉上認定是醫療事故,說要賠償,但也一直沒賠到手,這一搬遷,原來的鄉政府不管了,說他移了民,算是沙縣的人,應該找沙縣要。沙縣這邊呢,說移民跟醫療事故不沾邊,哪兒落的病,就得到哪兒看。王二水來來回回奔了幾趟,非但沒把遺留的問題解決掉,新的問題又有了。
紅沙梁村分地時,沒分給他,理由很簡單,他沒交村上的集資款。原來,移民村並不都是移民,沙縣這邊先派幾戶過去,等於是那兒的主,移民呢,算是客。村裡的規矩,除了縣上鄉上定的那些,剩下的,就由這幾戶定。紅沙梁因為打井成本高,加上要治理土地,村上定了一個標準,搬遷戶每戶先交一萬,用於打井和修路。王二水哪有一萬塊錢?他始終認為,五佛那邊搬遷時,縣鄉兩級啥條件都沒提,更沒提這一萬的事,等人搬遷下來,這也要收錢,那也要收錢,就連蓋房修院子,也要先交三千的宅地費。這不公平!王二水以前當過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