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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默然同志彙報,今天要是見不到他,我連夜坐飛機,去中央!”車樹聲這陣也是一肚子氣,眼見著秦西嶽將兩個秘書罵得狗血噴頭,就是不出面阻攔一下。
兩個年輕人捱了罵,這才慌了,跑去見領導,半小時後,省委信訪室的一位副主任走來,說是先陪二位吃飯,飯後安排時間。
“不吃,我就在這兒等!”
就在這工夫,省人大辦公廳一位副主任趕了過來,好言相勸,想勸走秦西嶽。沒想秦西嶽衝著那位副主任又是一陣惡罵,罵到中間,他怒不可遏地就撥高波書記的手機,手機響了半天,通了,秦西嶽開口就說:“高波書記,我是沙漠所高階專家秦西嶽,是民盟中央汪民生同志的弟子,我現在在省委接待室,為見齊默然同志,我等了半月。今天如果見不到齊默然同志,我就直接去見汪民生同志。”
秦西嶽還在跟高波書記通話,邊上幾位,早已嚇得沒了臉色。
又是半小時後,齊默然親自趕到接待室,熱情地迎走了秦西嶽。
他們談了半晚上,到底談的啥,秦西嶽沒說,車樹聲也沒敢問,不過他覺得,老頭子這一次,怕是把亂子動大了。
這一天的車樹聲算是開了一次眼界,大眼界。是的,秦西嶽說得對,他做學問做傻了,做呆了,做得成早幾年的秦西嶽了。將秦西嶽送回家,回來的路上,腦子裡突然又跳出一個問題:做學問為了啥?做官為了啥?難道僅僅為了自己的抱負?那麼抱負又是啥?
秦西嶽還跟他講過一句話:中國的知識分子,真是讓學問給害了。
那麼自己呢,是讓學問害了嗎?
第六章 河陽變局(1)
房間裡的空氣很沉,是那種能把人的心壓得咯吱咯吱響的沉。
這是桃花山下友誼賓館小二樓一間豪華套房,能走進這兒的,有兩種人,一是跟省委副書記齊默然關係非常密切的下屬,這種人不多,超不過五個;一是在全省能叫得響的企業家,這種人數量雖是稍稍多點,但他們不能常來,齊默然對他們走進這兒的次數限制得很嚴。所以一年四季,這兒基本是空擱的。自打上一次週一粲走後,這兒就沒再讓陌生的腳步打擾過。
齊默然把自己關在這裡,已有兩天。
省委的人都以為他去了北京,就連秘書也這樣認為。但是他沒去。
茶几上擺著兩樣東西,一份,是剛剛從北京發來的傳真。有人終於幫他搞到了省委高波書記的病歷,還有幾位專家今天做出的最新會診結果。這資料極為保密,正常情況下,你就是看一眼都不可能,甭說把它影印下來,甭說把它再傳到銀州。齊默然把它弄到了。
他必須弄到。
另一份,分量輕點兒,是秦西嶽面呈給他的十二條意見。
兩樣東西放在一起,就證明,齊默然在深思一些事了。
北京的傳真終於讓他放下心來,儘管還不是太穩當,但總算可以落一落地了。看來,高波要想重新回來工作,不可能了。
那麼
他把一支軟中華煙放進了菸灰缸裡。過了一會兒,又拿出來,放進一支硬中華。又想了一會兒,不妥,還是換了軟中華。這麼反覆了幾次,最後一咬牙,放進了一支硬中華。
這件事就算過去了,再也不能干擾他。想想,從高波出車禍到現在,他這麼翻來覆去地,矛盾了多少回,鬥爭了多少回。單是往北京跑,就跑得他身體都變形了。現在好,再也不用跑,再也不用託關係打聽,儘可從從容容地去實施一些計劃。
計劃是現成的,在他心裡裝了幾年,眼看都要發黴,派不上用場了,老天爺卻幫了他,讓高波出了車禍。
那麼,他還等什麼,還有什麼必要再等?這麼想著,他又抽出一根硬中華,放進了菸灰缸。
第二份資料,雖是分量輕,但應付起來,卻一點兒也不輕鬆。若不是今天接到這份傳真,他真就讓秦西嶽這十二條給難住了。
現在好,有了這份傳真,他還能讓難住?不過策略還是得講的,他向來就是一個在策略上用功的人。要不然,他到現在還能理直氣壯地指揮著一切?
齊默然左手抽出一根軟中華,右手抽出一根硬中華,同時放進了菸灰缸!
爾後,他手上就沒有任何動作了。
他在心裡默默唸叨了幾遍秦西嶽的名字,然後起身,開啟窗戶。外面的空氣嘩地吹進來,剛才還壓抑得讓人想死的屋子一下活蹦亂跳起來!
表面看,秦西嶽提出的這十二條,是衝河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