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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也不知道,也不允許孩子們提這些。思思不止一次罵他是個老妖怪,他呢,反倒振振有詞:“老妖怪就老妖怪,總之,不容許你們搞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
如也最終還是選擇了繪畫,至此,父子倆之間的疙瘩便徹底結下了,大學幾年,秦西嶽一次也沒過問過如也的學習,更沒問將來有什麼打算。能有什麼打算?靠一支筆,就算能畫出個天,又能咋樣?尤其是看到兒子留著一頭亂糟糟的長髮,人不人鬼不鬼地穿行在大街上,他的心都要氣得炸掉了。他認定兒子是誤入歧途了,簡直走火入魔!隨著如也走入社會,很多事情上,他跟如也的觀念不能調和,矛盾也越來越深。父子倆原有的那點兒交流徹底沒了,變成了路人。如也離開大西北,去深圳發展,不能不說有逃開這個家庭的因素在裡面,可他呢,非但不去耐心地說服兒子,還揚言要跟如也斷絕關係。如果不是後來有了曉蘇,緩和了這個家的矛盾,怕是,他跟兒子如也,真就斷絕掉關係了。
哦,曉蘇。坐在山坡上,秦西嶽忍不住又在心裡呼喚曉蘇。
這天的秦西嶽終是沒忍住去見曉蘇的衝動,太陽緩緩滑過西邊山頂,往下墜落的那一刻,他站起身,踩著夕陽的碎影,往半山腰的學校走去。
聽見秦西嶽喚,朱曉蘇完全傻在了那裡。夕陽褪淨的時候,朱曉蘇剛剛送放學的學生歸來,有兩個村子的學生放學要經過一條深溝,前些日子那兒發生了山體滑坡,差點將路過的一群羊埋在山下,老校長提出,往後放學,兩人分頭護送學生過深溝。她正低著頭往宿舍去,就聽見身後有個聲音:“曉蘇。”
朱曉蘇驀然回首,驚見是秦西嶽,立時,驚怔住了。她做夢也不敢相信,秦西嶽會找到這兒!
“曉蘇,我終於找到你了,你這孩子”秦西嶽說不下去了,黃昏裡,晚風下,他瞅見一股子淚打曉蘇眼裡奔出來,決堤一般,狂瀉不止。
“孩子,你受罪了。”秦西嶽哽咽著,站在曉蘇面前,飽經人生患難的他也一時不知該咋辦。朱曉蘇的身子顫動著,晚風將她吹得一晃一晃,好像隨時都有可能倒下去。這一天的黃昏裡,朱曉蘇似乎只有流淚,才能把自己的情感表達出來,也彷彿只有流淚,才能把兩年多的思念奔瀉出來。
兩個人被這突然的見面弄得手足無措的時候,老校長打校外走進來,驚乍乍就叫:“來客人了呀,朱老師?”曉蘇這才悽悽然抬起頭,抹了把熱淚道:“爸,進屋吧。”
這一聲“爸”,直把秦西嶽心裡暖得,一路的疲乏,瞬間就沒了。
真沒了。
毛校長是個挺識眼色的人,一聽秦西嶽跟曉蘇的關係,驚詫了一聲,說:“不容易啊,這麼僻背的地方,你能自個兒找來。”說完,藉口燒水,鑽廚房去了。
屋子裡只剩下秦西嶽跟曉蘇兩個人時,空氣一下凝重起來,重得讓人喘不過氣。很多疑問埋在心頭,一時半會兒,秦西嶽竟無從問起。還是曉蘇理解別人,知道秦西嶽為啥而來,到了這時候,她也不想再隱瞞什麼,語氣沉沉的,就將發生在兩年前的那個淒涼故事講了出來。
秦西嶽震驚了!
他沒法不震驚!
如也跟曉蘇的婚姻早有裂縫,而且,那個孩子不是如也的!
“是我先背叛了他,我也不想求得他的原諒,更不敢奢望得到你們二老的原諒”曉蘇近乎懺悔般的回憶中,秦西嶽聽到一個如同天方夜譚的故事。原來,在如也到深圳打拼的那些年,曉蘇因為寂寞,因為得不到丈夫的關懷與陪伴,跟自己的校長——一個大她許多歲的男人有了愛慕之情,發展到後來,兩人竟越過底線,有了床笫關係。曉蘇離開銀州前往深圳投奔如也時,身上已懷了校長的孩子。一開始她想隱瞞如也,這是天底下女人最笨的想法,以為肚子裡的事,男人不會了解得那麼清楚。反正之前如也也來過銀州,前後就錯那麼一兩個星期。哪知,一見她嘔吐,如也馬上問:“你是不是懷孕了?”曉蘇紅著臉,輕輕點了點頭,還以為如也會欣喜若狂,把她一抱子抱起來。他們結婚已有多年,曉蘇一直沒懷孕,她想如也一定跟她一樣,心裡盼著這個孩子。
如也卻一屁股攤在沙發上,臉色變得慘白,過了半天,他沉沉地問過來一句:“你告訴我,是不是在那邊有了男人?”
這句話,立刻就讓曉蘇心裡那層僥倖崩潰了,起初她還想抵賴,不想很快就承認,哪知,如也見她搖頭,竟猛地撲過來,一把撕住她頭髮:“說,那個男人是誰?”被如也暴打一頓後,曉蘇知道抵賴已是毫無意義,便點頭承認,自己有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