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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濤道:“難哪,許庭,我去過嘉峪關,也調查過那家醫院。那家醫院的大樓,以前就是周鐵山蓋的,他跟醫院院長,關係深著呢。”
許豔容一聽,眉頭就皺緊了,這些年周鐵山四處搞工程,關係可謂鋪天蓋地。按周鐵山自己的話說,哪兒都有他的人。
“那就從王軍身上突破,這小子眼下有點慌,左旂威一被撤職,他也不敢囂張了。”
“我也試過,可王軍對我很提防,目前又沒有合法手續,弄得不好,他會反咬一口的。”周濤說的是實話,他查這起案子,還是借另一起案子正好發生在新疆,他有辦案的便利條件,要不然,單是一個林芳,都會讓他束手無策。
許豔容的心不由得暗下來,這也是她一直顧慮的,到目前為止,她做的一切,都是違法的。一個法庭庭長是無權偵查刑事案件的,更無權插手公安事務,如果讓公安那邊知道,又會惹出一大堆麻煩。
但,她心裡有一個信念,邪畢竟是邪,她堅信,小奎的案子,最終會查個水落石出。
她有一個大膽的想法,這想法已在她心裡醞釀很久,就等強偉回來,將想法說給他。
強偉為什麼還不回來?
許豔容忽然就思念起這個男人。多的時候,她感覺已經離不開這個男人,他似乎已把她的心佔滿了,再也容不得別人擠進來,包括她的丈夫,也被強偉擠了出去。
這很危險啊!她提醒自己。
但,她確實想他,很想。
第八章 車禍背後(3)
喬小川真是恨死了父親!自他回來到現在,喬國棟就沒一天高興過,整天垂頭喪氣,長吁短嘆。中間剛有那麼一天,他像是精神抖擻,信心十足,結果讓秦西嶽當著代表的面一頓教訓,他的頭又垂了下來,更像是掉進萬丈深淵。
眼下張祥生和秦西嶽帶領的調研組已經打道回府,喬國棟的精神氣兒,卻一點不見好轉。
“你能不能打起點精神來,你這樣子,真讓我擔心。”他說。
“讓我怎麼打,我現在這樣了,哪還有精神?”喬國棟說。
“你現在哪樣了?你不能自己把自己搞垮。”喬小川說。
“我自己搞垮自己?他們這麼多人整我,你難道看不見?”喬國棟的聲音突然高起來。
這些日子,他老是這樣,要麼一聲不吭,長久地坐在沙發上發呆。要麼,就衝別人發火。喬小川給他僱了一小保姆,剛剛一天,就讓他罵走了。喬小川知道,父親是丟官丟出病來了,他是一個把官看得比生命還重的人,上次從市委挪到人大,就低沉了好一陣子,還染了一場病,差點就上不成班,這一次,怕是真要出事。
他無奈地嘆了一聲,他能理解父親,一個一輩子在官場摸爬滾打的人,生命早已染成了官色,一言一行,一喜一哀,都跟官場的起伏有關。這種人喬小川見得多了,父親可能是最典型的一個。一輩子為官,一輩子卻不知官的真諦,說到底,膽戰心驚,處心積慮,就為了那頂官帽活著。喬小川以前也以為他們活得滋潤,活得體面,活得有價值,後來離開這個圈子,才發現,父親活得很奴!他心裡早沒自己了,早不知道自己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有七情六慾應該愛應該恨的人,他們成了官帽下的一條哈巴狗,只知道看別人臉色,只知道聞著官場的氣味行走,卻不知道行走為了什麼,更不知道這樣的行走本質上跟殭屍沒啥區別。
當然,這些話,他是不能跟父親講的,也用不著講。父親如果能明白這些,就不會變成這樣子。他看了一眼父親,忽然覺得他可憐,很可憐。
他為父親再次流下一場淚。
流完,喬小川就打算拯救父親了。其實這些日子他已經在拯救父親了,父親變成這樣,罪魁禍首就是強偉,喬小川發誓,要不惜一切代價搞倒強偉,讓這個心狠手辣的傢伙也嚐嚐被踢出官場的滋味。
喬小川一開始也是奔著那起車禍案去的,似乎強偉留給人們的把柄,就這一件事,但很快,他便發現錯了,錯得離譜。那起車禍案跟強偉一點關係也沒有,他從可靠的渠道打聽到確鑿的訊息,事情是周鐵山搞的,喬小川犯不著跟周鐵山斗,這是他的做人原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再說憑他現在的實力,跟周鐵山較勁兒,只能是找死。他是一個聰明的人,聰明的人往往會另闢蹊徑。很快,他就將目光盯向許豔容,甭看現在作風問題已不是個問題,但作風跟作風不同。像他喬小川,就算搞十個百個女人,別人也是眼睜睜地望著,不會跟他急。強偉不同,誰讓他是共產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