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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非等,到不得已,他也不回來了。不得已,只因為錢。
胭脂衚衕,這是一條短短窄窄的小衚衕。它跟石頭衚衕、百順衚衕、韓家潭、紗帽衚衕、陝西巷、皮條營、王寡婦斜街一般齊名。
大夥提起“八大胡同”,心裡有數,全都撇嘴掛個掛不住的笑,一直往下溜,墮落塵泥。胭脂衚衕,盡是掛牌的窯子。
只聽得那簡陋的屋子裡,隱隱傳來女人在問:
“完了沒有?完了吧?走啦,不能歇啦。完了吧?哎——”
隱隱又傳來男人在答:
“媽的!你你以為是挑水哥們呀,進門就倒!沒完!”嘿兒步的,有痰鳴。
女人又催:
“快點吧——好了好了,完了!”
噴噴的穿褲子聲,真的完了。
志高甫進門,見客人正挑起布簾子,裡頭把客人的破棉衣往外扔。
客人把錢放在桌上茶盤上,正欲離去,一見這個混小子,馬上得意了。一手叉住志高的脖子,一邊喝令:
“喊爹,快喊爹!”
志高掙扎,他那粗壯的滿是厚繭的手更是不肯放過。上面的汙垢根深蒂固,真是用任何刷子都刷不掉。他怎麼能想像這樣的一雙手,往娘臉上身上活動著,就像狂風夾了沙子在刮。志高拚命要掙脫,用了畢生的精力來與外物抗衡,然而總是不敵。
有時是拉洋車的,有時是倒浴水的、採煤的、倒髒土的、當挑夫的。··
這些都是他的對頭人。今天這個是掏大糞的,身上老有惡歹子怪味,嗆鼻的,臭得惡拉扒心。
“我不喊。老烏龜!大糞幹!”
“嘎!我操了你娘!你不喊我爹?”
布簾子呼的一聲繪挑起了。
“把我弟放下來!”平板淡漠地。
那漢子順著女聲回過頭去:
“嘿,什麼‘弟’?好,不玩了,改天再來,紅蓮,我一定來,我還捨不得不操你呢!小子,操你娘!”
紅蓮,先是一股悶濃的香味兒直衝志高的小腦門。
然後見一雙眼睛,很黑很亮,雖然浮腫,那點黑,就更深。
顴骨奇特地高,自欺而又倔越地聳在慘淡白淨的尖盤兒臉上。
她老是笑,不知所措地笑,一種“陪笑”的習慣,面對兒子也是一樣。
只有在兒子的身上,她方才記得自己當年的男人,曾經的男人,他姓來。志高的爹稱讚過她的一雙手。
她有一雙修長但有點鮮峋的白手,手指尖而瘦,像龜裂泥土中裂生出來一束白蘆葦:從前倒是白花,不知名的。不過得過稱讚。男人送過她一隻手鍋。
紅蓮在志高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