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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昔昭打量之後,和聲詢問她們的年齡、名字。
兩個人恭聲答了,一個叫沉星,十七歲,一個叫落月,十六歲。
“願意留在我房裡當差麼?”葉昔昭問道,“平日裡你們少不得要做些內宅瑣碎之事,可要想清楚了。”
沉星恭聲答道:“奴婢兩個幸得兩位葉大人出手搭救,才能留得性命,本就發誓一世為奴僕報恩,而兩位葉大人曾吩咐過,奴婢兩個若真心報答,便盡心竭力服侍夫人。”
落月在一旁補充道:“奴婢兩個這些日子已學了朱門內的規矩,還望夫人不嫌棄奴婢兩個資質蠢笨。”
葉昔昭微一頷首,思忖片刻,喚來新竹、夏荷,又對沉星、落月道:“日後你們各自跟著新竹、夏荷當差,拿二等丫鬟的月例。日後有事,我再喚你們來說話。”
沉星、落月齊聲稱是道謝,語聲中有著感激與喜悅。
之後,葉昔昭讓新竹、夏荷去給兩個人安置住處與衣飾。
新竹、夏荷的婚期定在了今年秋日,新來的這兩個若是伶俐的,日後大可長期留用,反之就只能另尋人手。
晚間,歇下之後,葉昔昭與虞紹衡說起了皇上的荒唐行徑,她暗自生出的猜測,也與他和盤托出,末了問道:“這件事你是怎麼想的?”
虞紹衡沉吟片刻,道:“那名女子身懷絕技。”
這回答,自然是肯定了她的猜測。
葉昔昭又問:“蕭旬、喬安可知此事?”
“我已告知蕭旬。”
葉昔昭難掩忐忑,抓住了他手臂,“只是曉得防備還不夠,如何應付皇上才是最要緊的。皇上是為何對蕭旬起疑的?”
“你別提心吊膽的,有我們呢,沒事。”虞紹衡安撫地吻了吻她唇瓣,又道,“蕭旬這個人,即使對我這過命的弟兄,偶爾也讓我陷入雲裡霧裡,對皇上,他也是如此。遭叛亂,再到如今安穩,皇上不會由此高枕無憂,只能是愈發疑心重臣。況且,蕭旬如今來往的人太多,又因著家事對公務有所懈怠,落到皇上眼中,便是知情不報。”
葉昔昭靜靜聆聽,贊同的點一點頭,之後便又想起了他曾提及蕭旬有所懈怠的話,更想起了他說過會全力幫襯,斟酌之後道:“你全力幫襯蕭旬,還是出了這等事——你們是沒料到,還是無從避免,亦或是由著皇上猜忌?”
虞紹衡微笑,“皇上想將一個人送到臣子府中,何其容易,途徑太多。與其防範,不如坦然接受。日後怎樣,靜觀其變就是。”
“蕭旬與喬安心裡有數就好。”
說完這件事,兩個人相擁睡去。
夜半,葉昔昭醒來,覺得口渴,去外間倒了杯水,喝完轉回寢室的時候,便聽到了虞紹衡焦慮的低聲呼喚:“昔昭!”
她連忙快步走到床前,握住了他正尋找著她的手,“我在,我在這兒。怎麼了?”
陷在夢中的虞紹衡在此時恍然醒來,身形坐起,短暫的茫然之後,將她攬到懷裡,語聲低啞:“方才在夢中,你棄我而去。”之後輕撥出一口氣,“萬幸,只是夢。”
葉昔昭身形一滯,隨即,喚著他肩頸的手臂加了些力道,將臉頰埋在他肩頭,“不會,不會。”
這般情形,於她已不算意外。有兩次了,他在睡夢中焦慮地喚她的名字,命令她不準有事不準離開,將她更緊地抱在懷裡。
而這些事,都發生在她有了喜脈之後。
她在先前,一直走不出一些陰影。他在她有喜之後,她上次難產的事成了他的陰影,白日裡不敢流露分毫,卻成了夜間的噩夢。
她忍下了眼中的酸澀,緩緩吸進一口氣,柔聲道:“睡吧。”
“嗯。”
她回到他身側躺下。
他一臂穿過她頸部,一手握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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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堯媽媽前來傳訊,二姨娘一早病故,之後又道:“二姨娘昨日傍晚與夫人說:大小姐在她生時百般照拂,對她的恩情最重。姨娘還說,大小姐儘可放心,她與二爺生死都是葉家人,永世不會做出背叛葉家的事。”說到這裡,因著萬般感慨,眼角微溼,“奴婢來之前,二爺交待奴婢轉告:請大小姐安心在家靜養,他沒事,不會有事。”
葉昔昭沉默片刻,頷首道:“知道了。”
堯媽媽又道:“相爺、夫人也說了,儘可能厚葬二姨娘。”
“那就好。”葉昔昭叮囑道,“告訴夫人,不要為此事憂心忡忡,外院的事有相爺與大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