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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放了下來。
他靠著牆站了一會兒,望見自己衣袖上沾了些菸灰,輕輕撣了撣,那層灰飄在空氣裡,像投進水裡的墨漸漸盪開,下一秒,又散開了。
牆上的指示燈是亮綠色的,顯得那幾個字別樣驚心,看得久了,眼裡澀得像灌了鉛似的。他揉了揉眉心,接連幾日夜不成眠,整個人像被掏空了一樣累。他不敢想,不敢想林思安,不敢想夭折的寶寶,他是這樣不稱職的父親,竟要在失去孩子的時候才知道孩子的存在。後來他曾聽顏唱唱說過,林思安的妊娠反應很嚴重,頭暈乏力,倦怠嗜睡,吃下去的東西沒一會兒就又吐了出來。她甚至還患著輕度的抑鬱症,幾次被查出有流產的先兆。那些時日,最最應該陪在林思安身邊的他,竟然什麼都不知情,他盲目地恨,盲目地不甘,在林思安舍下驕傲、舍下一切來找他時,他的回應竟是一記恩斷義絕的耳光。
顧嘉臣一拳狠狠的打在牆上,印出一道血印,再也不敢想下去,他怕自己會發瘋,他一定會瘋的。
手機震動了起來,他努力平復下喘息,冷聲問:“什麼事?”
“顧少,綁架林小姐的那些人已經找到了”
他的手緊緊地攥起,骨節上的血珠滑下來,在地上碎開,蝕骨的恨從眼底極速漫開。他森然的一字一頓,“你知道該怎麼處理”
光劃過落地窗,他的影子被拉伸開,顧嘉臣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像是佇立成了雕像。
他能為孩子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門後響起一聲輕輕的聲音,林母擦著眼淚走了出來,本想當做視而不見,和他擦身而去,卻被他目光裡暗無邊際的悔痛定住,再也邁不開步子,終究是一聲嘆,“你進去看看她吧。”
林思安正縮在被子裡,聽見腳步聲,以為是母親去而復返,也沒有睜眼,直到一隻手靠近她的臉頰,氣息越來越近,熟悉得讓她整顆心都像被油煎了千百遍。顧嘉臣不敢碰她,虛虛的摸了摸,她臉上那層細膩的小絨毛像掃在他心尖上一樣。
林思安睜開眼,一雙眸子黑白分明,無波無瀾,靜靜的望著他,視線落到他手上的手上,像是被那抹血色刺傷了眼,再也移不開。
顧嘉臣以為嚇到她,慌忙抽了張紙巾,胡亂團了團,草草擦著,可怎麼也止不住似的,沒完沒了地冒出血來。才要再抽一張紙,卻有一隻手伸了過來,拉過他的胳膊,隔著紙巾,指尖在傷口上輕輕壓了壓。那素白的手背上能看到清晰的淡青色經絡,隨著她的動作,像融在玉里一樣,一下子讓顧嘉臣酸澀了眼睛。這些天的冷靜霎時魂飛湮滅,他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把將林思安裹進懷裡,吻著她的唇,她的頸,“安安,安安”
林思安輕輕掙了掙,便不再動,鋪天蓋地都是他的氣息,那是一張細密的網,網住了她的前世今生。她環上他的肩,任他吻著,多像一出抵死纏綿,“為什麼你沒有來救我那時我一直在喊你的名字,我那麼痛,一直都在叫你。”
顧嘉臣的胸口像是被大錘狠狠砸過,一時竟說不出話來,他的臉埋在她的脖頸旁,她身上清雅的香味讓他幾乎熱淚盈眶。無論如何,她還在他懷裡,她還在,“是我該死安安,枉我自詡才思過人,卻連自己最重要的人都保護不了”
兩人擁在一起,門外響起輕輕的響動,誰也沒有聽到。
一道影子投在門上,輕輕一晃便又靜住,像是風吹過池水,再也尋不著半點兒波動。
有人慢慢走遠,一步一步,似有千斤重,那身藍白條的病號服襯在陽光裡,像一貼古舊的畫,定格在歲月深處。
林思安的精神漸漸好了些,快出院的時候,有個意想不到的人找了過來。
季佳安站在門口,宛若一株幽幽而開的山茶花,“思安姐姐,我有些話想對你說。”
顧嘉臣不知為何冷凝了眸子,寒聲道:“安安身體不好,不能費神和你聊天了,請回吧。”
季佳安笑了笑,“顧先生,你這又是何必,思安姐姐有權利知道的。”
顧嘉臣抿著唇,再也不顧風度,“我讓你走。”
房內一時寂靜下來,林思安像是有些熱,額上出了一層細密的汗。她掠了掠耳邊的發,望著顧嘉臣,輕嘆道:“你先出去吧。”
顧少眼裡漫上了些許霧氣,朦朦朧朧的,看不清,他起身向外走去,經過季佳安時,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季佳安臉色一白,卻不卑不亢的迎上。
顧少扯出抹笑,沉沉的道:“不要累到她。”
待他出了門,林思安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