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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反常的一景迅速地向四周擴散開去,原本人山人海的大街上,頓時冷清了大半,連那孝子出殯的隊伍,頓時也個個走得飛快,顧不得自身哭得聲嘶力竭抽噎不已,也顧不得禮儀教條悲親哀尊,硬生生地抬著壽木棺槨腳下健步如飛,三下五除二地完成了下葬、落墓、徹墳、立碑的手續,在墳前潦草地磕上幾個頭後,便拽著送葬的一家老小快快地躲回家中那一畝三分地的安全院子,至於那些觀禮的親朋好友,則早就各有藉口遁形不見。
這一切突如其來的變化追根究柢,完全是因為柳州城府貼出的告示裡,所包含的有著絕對震撼力的兩個字:「瘟疫」。
鄭國的軍隊因為戰敗而退去,柳州城的將軍們按照慣例派出探子們尾隨著鄭國的敗軍,偵查著這些窮兇惡極的敵人軍隊,但是不久之後,探子們驚慌失措地傳來令人想像不到的訊息。
那些敗退至怒江邊的鄭國軍隊,雖然沒有像柳州城府所擔心的在整理了隊伍之後捲土重來,但那些殘兵敗將竟一夜之間病倒了上百人,不過兩三天的時光,敗萬大軍至少有一半人趴在床上無法起身,軍營外的屯坑--軍隊的臨時墳場--甚至已經出現日夜上工也來不及埋屍的情況,整個鄭國軍隊陷入了無法控制的恐慌之中。
這一訊息讓還在為敵人退去而高興的柳州城官員們頓時傻了眼,他們對於鄭國的軍隊爆發大規模的疫情一點都不同情,但是令他們擔心的是,鄭國軍隊病倒的地方是怒江的上游,那裡也是柳州城供水的上游,萬一那些瘟疫從上游順著水流傳到柳州城,那可將是不亞於戰火屠城的一場災難。
要知道「瘟疫」這兩個字在人們心中的份量比起戰火具有更加強悍殺傷力。於是柳州城府迅速作出了反應,封鎖城門、貼出告示、派出專員四門巡查病患、迅速處理堆積在城內外的戰士遺骸等等等等一系列的防疫手段。
只是儘管柳州城府做出了最快的反應,但似乎還是慢了些許,當柳州城的城門內外,站滿了封路計程車兵時,西城的貧民窟裡,已經出現好幾個上吐下瀉的病人。
而位於柳州城最熱鬧的大街上的春風樓自然也難以倖免,隨著一聲聲驚恐的呼喊,那些個剛才還在高談闊論的文人雅士、販夫走卒亂作一團,爭先恐後地往大門口擠去,甚至連一向克盡職守的站小二也擠入了這紛亂的行列裡,可惜了春風樓的東家,這時節還有哪個記得付帳收帳的,連最斤斤計較的掌櫃,此刻都嚇得從後門迅速逃回家去了。
不得半炷香的時間,春風樓已經是人去樓空,留下滿桌狼藉,不過那些殘羹冷炙倒是便宜了幾個膽大不怕死的乞丐。
樓下混亂的嘈雜聲,似乎打擾了倚在窗前的衛丹,微微地睜開雙眼,輕瞥著樓下亂作一團的大街,衛丹的唇角拉出一個微弱的弧度,慢條斯理地為自己再斟上一杯美酒,醇香醉人的酒味在鼻尖環繞,卻掩蓋不住風中隱約的腥羶。纖細白皙的食指探入酒杯中,輕觸著那清澈的美酒,一道微光忽閃而過,平靜的水面漸漸浮現出數百里之外奔騰的怒江岸邊,那連綿起伏的鄭國軍營的畫面
怒江邊上從柳州城外敗退的鄭國軍隊,此刻正面臨巨大的災難。
在輸掉了一場本來十拿九穩的攻地戰之後,鄭國軍隊計程車氣氣劇下降著,偏偏這個時候一場突如其來的瘟疫,在一夜之間席捲了整個軍營,給這支新敗軍雪上加霜般的沉重一擊。
眼看著自己手下的將士自一個個突然倒下,要嘛上吐下瀉、高燒不退;要嘛病骨支離,一命嗚呼,作為領軍的元帥,鄭國的車騎將軍秦嶽天心中擔憂一日勝過一日,不安的烏雲盤踞在他的心頭之上。
「將軍,威武營病患一百七十七人,死亡九十四人;長盤營病患一百三十六人,死亡一百零七人;鷹翼營病患一百九十二人,死亡一百三十八人」被喚到元帥大帳裡的長史張平,面無表情地讀著剛剛從軍醫處送來的疫情報告,只是隨著他每前出口報出的數字,眼前的秦將軍臉色就愈發陰森起來。
「夠了,不要再說了,直接告訴我,現在大軍還有多少人可以走!」彷佛是再也受不了那可怕的統計數字一般,秦嶽天猛地一拍桌子,惱火地質問著。
「黑旗軍全軍一百十九個營區,共計九萬,除了前期戰死的總計一萬三千人之外,眼下病死了一萬九千餘人,病倒了三萬人。」
張平抬頭望著眼前這位久經沙場的車騎將軍,報告的音調雖然沒有抑揚頓挫的起伏,但隱藏其中的恐懼和絕望,卻更因為這平靜的話語聲而顯得尤為刺耳,「全軍還未得病的軍士亡經不足三萬,而且每天至少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