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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和往日一樣,帶著冷冷的笑容,袖手旁觀著這個世界的變遷不就可以了嗎?
為什麼,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做出這樣的事情!
窖鐒在心底咆哮著,卻始終沒有把這個憤怒的質問說出口,因為雖然那個男人就站在自己面前,但是咫尺天涯的感覺卻是那麼地清晰,而惶然閒,一種莫名的感覺在窖鐒的心底湧現著,冥冥中彷彿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現在說什麼都是無用的,眼前這個沒有心的男人根本不會在意自己說什麼
「神帝窖鐒,破壞兩界之壁,違背太古之約,混亂天地法則,按照太古之約的定律,賜予你柩之罰,褫奪神界賦予你的神力,將你的意識封存在這個軀體內,肉體不死,靈魂不得脫離」
天地閒突然揚起那個被稱為「龍族最弱」的男人的冰冷話語。
雖然那話語的內容可笑的令不少神界的將領們噴笑,以為這個毫無用處的神帝男寵因為看到同族的慘敗而暈了頭,就連龍族的倖存者們在欣然這位自甘墮落淪為神帝玩物的皇子殿下在最後一刻浪子回頭的同時,多少也有同樣的想法。
但是高高在上的神帝窖鐒卻不由得感受到一陣憑空而生的壓力,不遠處奄奄一息的龍族長老們,也猛然眯起了雙眼,艱辛地抬起頭,注視著戰場上那纖細而挺拔的身影。
那雙曾經令窖鐒無限沉迷的黑色眸子靜靜地合上,又再度張開。
僅是剎那,一汪藍色的冷森將眼前的萬物籠罩在方寸之間
緊握的雙手手心傳來尖銳的刺痛,打破這恆古的詛咒,伴隨著極度的眩暈,猛然睜開的雙眼,任由刺目的光芒湧入視線,沖走夢魘中那片刻骨銘心的藍色。
全身虛弱無力地衛丹宛如垂死的猛獸,顫抖著平躺在床上,感受著汗水浸透衣襟之後的冰冷和溼黏,更清晰地感受著身體不受控制地因為恐懼而無法停止的顫慄。
這一刻,他不再是那個令人豔羨的翩翩少年郎衛丹,剝去了虛假偽裝之後所隱藏著的是為了仇恨和憤怒從地底深淵裡回到人間的神界之王、那曾經差一點就獲得了全部世界的王者神帝窖鐒。
夢蜇、夢蜇曾經深愛的人,曾經全然相信的人,曾經挖心掏肺般迷戀的人,卻在最後一刻親手將自己唾手可得的成功摔得粉身碎骨的人,在千百萬年之後,茫茫天地雖然不復再見那單薄而冷酷的身影,但是那森冷的絕然和無情,卻化為夢魘時時刻刻地提醒著自己,不要忘記那從天堂掉入地獄的瞬間,那抹徹骨的冰冷之藍。
不是沒有被背叛過,被最信賴的人背叛幾乎是任何一個王者都無法逃脫的命運,只是窖鐒無論如何無法接受,背叛自己的人,居然會是夢蜇,那個曾經救過自己、扶持自己一步一步踏著同族的血走上王位的人。
這場活生生的噩夢持續了整整上萬年,剝奪了自己的意識,卻殘酷地將之封印在肉體的深處,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身外的世界一點一點地改變,看著自己親手建立起來的王國逐漸地崩塌、在別人恐懼中伴隨著輕蔑和嘲弄的注視下,看著自己的軀體因為失去了控制者而慢慢地腐朽、最後全部淹沒在無聲的風中。
所以在迴歸冥界的時候,他幾乎放棄了原本所有的一切:地位、身份、力量、天賦向冥界那個吝嗇的王換取唯一一個額外的條件讓我的靈魂保持完整,讓我的記憶永恆不變這一切只是為了一個可能,一個再見夢蜇的可能。
「無論如何,我一定要再見他一面,親口問一問」
窖鐒坐在床上,無神的雙眸望著不遠處的窗外,棕色的眸子中翻滾著延續了千年的愛恨情仇,思緒沉浸在屬於他一個人的世界裡,所以他沒有看到窗外那條修長而孤單的縹緲身影,正默默地注視著自己,一如千萬年前那般。
窖鐒又做噩夢了吧,該是又夢到了那個無情男人的狠絕手段吧。
七曜靜靜地站在窗外,遠遠地看著屋內床上,渾身僵直,一頭冷汗顫抖著環抱著身體失神一般的少年,心底說不出是喜是悲。
當初的一段孽緣,纏繞了多少靈魂,上探九霄、下落黃泉,卻始終沒有辦法忘卻,自己也好、窖鐒也好,誰都沒有從這刻骨的糾葛脫離。
那是夢蜇留給窖鐒的,永生永世且獨一無二的紀念品,不管轉世多少次,不管轉世到哪個空間,那活生生看著自己腐朽、看著自己崩潰的場景日日夜夜重複地出現在夢中,時時刻刻地提醒著窖鐒不要忘記那個人的殘酷。
那自己呢?
七曜的嘴角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放棄了神界的尊貴身份,悄悄地在冥界之王詫異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