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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想問什麼,瞧見蕭然眼裡的笑意,立刻眼睛一亮:“他們是雲樓外押送我們上車的侍衛?剛才我進來,見他們與烏桓侍衛打鬥,我還沒回過神來呢。”
“是,他們是自己人,打扮成烏桓侍衛,混在那些騎士中過來的。”蕭然解釋,“我讓他們護送你出去。”
唐玦捶了蕭然一拳,眼裡滿是讚許,還有些許寵溺:“臭小子,鬼主意真多!”
郝凌仍然跪在院子裡,帥府主院與長孫瀾住的別院間隔甚遠,整座帥府有二百名護衛輪番值夜,除了每個院子裡派了固定的人值守,其餘侍衛定期巡邏。
現在這座主院裡站著四名侍衛,而院門口另外守著四人。院中是郝日從國都帶來的王宮侍衛,而院外則是帥府本來的衛兵。
郝日房間的燈光早就熄了,只有庭院中掛著的燈籠還在微微晃動。
郝凌已經披上外袍,布料貼著傷痕累累的脊背,動一下就是撕裂般的疼痛。所以他一動不動地跪著,先是膝蓋痛到麻木,然後脖子、肩膀,最後渾身上下無一處不僵硬痠痛。再加上背上鞭傷猶如油煎火烤般的痛,他的冷汗不斷流下來,流進傷口,越發痛得打顫。
他緊緊咬著牙,沒有發出半點呻吟。即使父親已經入睡,即使背後沒有人盯著他,他也自覺地跪得筆直。
就在這時,他聽到東面別院中隱隱傳來一些奇怪的聲音,雖然聽不真切,可天生的敏感令他心頭一驚。他騰地站起來,可久跪的雙膝哪裡經得起站立,撲通一聲再次跪倒。一名侍衛連忙過來扶他:“將軍小心。”
郝凌活動一下血脈,飛身掠上圍牆,向別院的方向看了看。那邊燈火點點,寂靜無聲,看不出什麼異常。可是他心裡總覺得不安,躍回庭中,對侍衛下令:“你們去國師那邊看看出了什麼事!”
“這”侍衛低頭,“將軍恕罪,屬下等奉命保護大王,不敢擅離職守。”
郝凌衝到門口,命院門外守著的帥府侍衛:“立刻趕到東面別院去,看看國師是否安全!”侍衛領命而去,郝凌急步奔到郝日門口,輕輕叩門:“父王,父王。”
隔了半晌,裡面響起悉悉索索的聲音,門開啟,燈光亮起,郝日看到他站在門口,揚手就是一耳光抽過去:“學會抗命了?寡人沒有命你起來,你怎敢擅自起來?”
郝凌被打得一個趔趄,穩住身形,撲通跪下,額頭重重地磕到地上:“父王息怒,孩兒是聽到國師那邊有異常聲音,唯恐生變,肯請父王將責罰延後,容孩兒前去檢視。還有地牢那邊父王,此是非常時期,千萬馬虎不得。是孩兒考慮不周,應該早點加派人手”
郝日皺眉,側耳聽了一下,沒有聽到什麼聲音,看著兒子,微微冷笑:“你不是不齒為父所為麼?若是穆國那些人逃脫,豈非正中你下懷?你現在又做出這副盡忠職守的樣子給誰看?”
這句話象另一個耳光抽在郝凌臉上,郝凌覺得所有的血液都湧到了臉上。他暗暗吸口氣,抬頭看著父親鷹隼般犀利的眸子,心中一陣抽痛:“父王這麼說,叫孩兒如何擔待得起?父王倒不如賜孩兒一死”
郝日猛地一腳踢出去,這一腳比先前那腳踢得更重,幾乎將郝凌的肋骨踢斷。郝凌的身子倒飛出去,重重地跌到地上,一口血終於噴了出來。
他不顧胸口劇痛,跪爬過去,拉住郝日的衣襬,顫聲道:“無論如何,孩兒是烏桓人,孩兒心中只有烏桓孩兒雖然與父王意見相左,可孩兒絕無背叛父王之心。孩兒誓死保衛父王,保衛烏桓請父王相信”
屋頂上,一雙漆黑的眼睛默默注視著這一幕,放在身側的手悄悄握緊,心裡響起無聲的嘆息。
第八十八章 一夕風雨驚城池
不知是不是由於燈光的緣故,郝日冰山般的面容稍稍有些融化。郝凌仰頭看著父親,從他眼裡捕捉到一縷近乎柔和、慈愛的目光。他覺得自己的眼睛有些發熱,拉著郝日衣襬的手有些發抖,滿臉期望:“父王”
就在這時,一聲驚呼從東面傳來,猶如一聲雷鳴,瞬間撕破夜空:“不好了,東苑起火了!”
郝凌騰地一下站起來,完全忘了自己應守的禮儀,再次掠上高高的院牆,向東面望去。東苑長孫瀾的臨時居住,一條火焰沖天而起,伴著嗆人的煙霧,迅速向四周飄散。縱然隔著遠,郝凌也已聞到那股燒焦的味道。
“父王,東苑果然出事了!請父王准許孩兒立即過去檢視!”郝凌完全忘了自己背上還傷著,也早已感覺不到疼痛,飛身落到郝日面前,拱手請命。
郝日的臉色也變了,揚聲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