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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為文臣之首,朕素來倚重你,你現在在朕面前搬弄是非,叫朕怎麼看你?”
蕭然的心急速跳了兩下,隱隱感覺到暴風雨的氣息。臣相竇惠卿乃是母后的胞兄,大哥素來在無人處都稱其舅舅,今日卻以臣相稱之,可見大哥十分生氣,自然地擺出了帝王的威嚴。
父皇在世時十分器重舅舅,可大哥卻對舅舅的為人頗有微詞,說他慣用手段結黨營私。父皇駕崩至今已經一年,大哥沒有采取什麼行動,是不是背後在收集推翻他的證據?還是礙於母后之面沒有動他?而現在,母后剛剛過世,舅舅卻來大哥面前詆譭當年的太子太傅、如今的太傅杜仲衡。難道這兩大朝臣之間有了什麼過節?難道是大哥與杜太傅
他悄悄靠近一點,藉著屏風的遮擋觀察他倆,正好可以看到竇惠卿站在蕭潼面前的樣子。
竇惠卿猛地跪下去,膝蓋與地面重重地碰撞在一起,發出“咚”的一聲悶響。從蕭然的角度看上去,竇惠卿的臉色很難看,放在身側的手悄悄握成拳,聲音中帶著負氣的味道:“臣知錯,可是,臣有一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
“儘管問來。”
竇惠卿呆了呆,一字字道:“皇上初登大寶,就要拿臣開刀麼?”
蕭然的心陡然一沉,果然自己所料不差?
“臣相何出此言?”蕭潼的聲音猛地往下一沉,即使蕭然看不到他的臉,也能想象他眼裡已經射出冷厲的光芒。
竇惠卿身子一震,驀然抬起頭來,直視著蕭潼,瞳孔慢慢收縮,臉上是破釜沉舟般的決絕:“太后一薨,皇上便無所顧忌了,是不是?當年皇上為太子時,就與臣意見相左。太子不待見臣,所以,一旦當上皇上,便立刻授意杜仲衡那廝收集臣的罪狀,妄圖扳倒臣。是不是?”
蕭潼的臉上慢慢凝上一層薄霜,目光緊緊盯著竇惠卿,一雙眼睛幽深難測,令竇惠卿看不到底,只覺得身上發冷。
蕭潼輕笑:“臣相這麼說,是承認自己有罪了?”
“臣沒罪!”竇惠卿象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來,若不是礙於君臣有別,他恐怕會衝到蕭潼面前去。臉色發青,身子氣得直哆嗦,“皇上,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其實,皇上想要臣的命都只需一句話,何必要製造臣的罪狀呢。”
蕭潼看著他,微微勾起唇,露出一個饒有興趣的笑容:“臣相何出此言?朕至今未收到任何彈劾臣相的奏摺,何人要製造臣相的罪狀?臣相又是聽了哪處空穴來風?”
竇惠卿再次一震,似乎突然感覺到不對,臉上瞬間掠過慌亂之色:“朝中眾臣都在傳言說杜仲衡得了皇上的授意,要對付臣”
蕭潼臉上的笑意更深:“假如臣相胸襟坦蕩,無愧己心,又慌什麼呢?今日何必來質問朕?”他的身子微微前傾,目光帶著穿透力,直射到竇惠卿心底,“舅舅,朕一向敬重你,你可千萬別讓朕失望啊。”
竇惠卿好像被當頭打了一棒,臉孔一陣扭曲,額頭有冷汗流下來。他感覺到自己中了圈套,太沉不住氣,反而掉進了蕭潼的陷阱。這個外甥,小小年紀竟有如此心機!
當他放出話去,故意製造煙霧陣時,手中必定已抓住了什麼。而自己卻主動送上門來出醜,讓這個外甥好好欣賞了一回自己的心虛與恐慌。
他用力吸一口氣,平息下心頭的驚悸,聲音中隱含了威脅之意:“請皇上三思,臣任臣相已歷十二載,在朝中頗有威望。皇上乃有道明君,斷不會自毀根基”
蕭潼臉一沉:“朕知道臣相勢力龐大,臣相不必提醒朕,可朕這朝廷,需要的是有德有才的賢臣來輔佐,絕非結黨營私、玩弄權術之人!依朕看來,應該三思的是臣相吧?”
竇惠卿腳下站不穩,身子搖了搖,眼前發黑。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臣記下了,臣回去自會反省。若是皇上沒有別的吩咐,臣便告退了。”
“等一等。”蕭潼叫住他,唇邊掠過若有若無的笑容,“為臣相的顏面,朕建議臣相,回去自己遞了辭呈,也免得臨走還落個不好看。”
竇惠卿彷彿被一鞭子抽中,臉色頓時煞白,呆了兩秒,用手指著蕭潼,手指根根痙攣:“蕭潼,你狠!我是你舅舅,可你這無情無義的小兒,竟然要將我趕盡殺絕!只怪先皇去得早,否則,這皇位怎會由你來坐?他必定是要改立小皇子的”
蕭然腦子裡轟的一聲響,眼前一片暈眩。舅舅竟然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他將自己置於何處!他將我置於何處!我對這皇位一點都不感興趣,可是他這樣說,大哥大哥,你會猜忌我、防著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