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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跟你爭什麼,我只想努力變得強大,只想用我的一生去輔佐你、保護你,我只想保家衛國,做你的棟樑之臣。不,最重要的是,我想做你的弟弟。我希望永遠擁有你的寵愛,你,願意繼續給我麼?
周圍的一切好像都變得遙遠了,隱約聽到大哥說了什麼,可他卻沒有聽清。直到身邊的二哥悄悄捅了他一下,用極低的聲音提醒他:“皇上封了你靖王,還不上前謝恩?”
腦子裡一陣暈眩,心裡聽到什麼東西斷裂的聲音,皇上?二哥叫大哥皇上?蕭然茫然抬起頭,看了一眼那個居高臨下的人,爬起來上前幾步,優雅如儀地跪倒謝恩:“臣蕭然謝主隆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小小少年清脆、純淨的聲音聽來宛如山間流過的甘泉,蕭潼交織著沉痛與肅穆的心情稍稍有了一點空隙,輕輕擺手:“免禮平身。”
看著地上跪著的孩子恭敬地爬起來,依然低垂著眼簾,不敢正視自己,那張羊脂白玉般的小臉上仍然掛著淚痕,又細又密的長睫在眼下劃出一圈動人的陰影,宛如蝶翼。蕭潼的心驀然震動了一下,不知為什麼,眼前的少年看起來有一絲脆弱、一絲憂傷,完全不似平日裡陽光燦爛的模樣。彷彿一夜之間,他突然長大了,突然變得離自己遙遠了。
是因為父皇駕崩,讓他的心太痛了麼?畢竟才只有八歲啊,平日父皇何等寵他,一旦失去身邊至親的人,他那顆善感的心如何承受得了?
暮色降臨了,百盞金燈照徹皇宮,一彎清月高懸在黛色的天空。蕭然獨自坐在花架下,一個人坐了很久很久,直到感覺夜涼侵骨,他仍然不肯離去。
“小王爺,進去吧,別凍著了。”宮女殷勤地勸說著,蕭然只是略略回眸,一雙黑寶石般透亮的眼睛裡飄過淡淡的雲霧:“我無事,不必管我,將我的瑤琴拿來。”
宮女拿了琴來,為他擺好。見蕭然擺手示意她退下,她只能將宮燈懸在花架上,襝袵行了一禮,悄悄退下,卻在一邊遠遠地看著他。
白衣如雪的少年,伸出纖長的手指,緩緩撥動琴絃。輕攏慢捻,便有天籟之音從他指端流出。風乍起,吹縐一池春水。惆悵恰如漣漪,一層又一層,一圈又一圈,慢慢盪漾開去。
不過八歲的孩子,卻已有了成人般敏感細膩的心。小王爺,你從小如此聰慧過人,琴棋詩畫,樣樣精通,還有那樣高的志向,一心想報效朝廷、捍衛江山。從來慧極必傷、情深不壽,而你偏偏兩者俱全,你的將來會是怎麼樣的?
眼角瞥見明黃衣襬一晃,宮女驚覺,慌亂跪下行禮。蕭潼擺手示意她不要出聲,只是靜靜站在原地,細細聆聽蕭然的琴聲。
一顆眼淚從那張白玉般的小臉上滾落下來,又一顆滑過,無聲地滴落在衣襟上。琴聲,如泣如訴,如冰底流泉,聲聲凝咽。可是漸漸的,音調一變,眼前豁然開朗,如大漠孤煙、長河落日,隱隱有金戈之聲、鐵馬嘶鳴。氣勢越來越強,分明有乘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之志。
最後兩聲尾音高起,錚然有聲,蕭然拂衣站起,就聽到身後有人擊掌:“然兒,好氣魄!”
蕭然一驚,自己全心撫琴,竟未覺察到大哥何時來的。連忙撩袍跪下,恭敬地行君臣之禮:“皇上駕到,臣未曾遠迎,還請恕罪。”
蕭潼怔住,好個有禮有儀的小王爺,舉止雍容、進退有度,那張漂亮得無與倫比的小臉上,是那樣端莊而沉穩的表情。可是,為什麼,自己的心在隱隱作痛?然兒,這是你麼?你不是應該奔上來拉住朕的手,歡呼著叫朕“大哥”的麼?為什麼,你我之間突然好像隔著千山萬水,如此遙遠?
沒有得到回應,蕭然更加謹慎地跪著,一動都不敢動,額頭觸在冰涼的地上,一顆心在砰砰打鼓。大哥怪自己了麼?大哥在生氣?是因為自己太投入地彈琴,沒有及時發現大哥到來,沒有表現出足夠的尊敬?
“皇上,臣知錯,請皇上責罰。”細小的聲音從蕭然口中逸出,帶著惶恐不安之意,他的脊背有些僵硬。
蕭潼苦笑,難道因為朕當了皇帝,就在然兒心目中變成洪水猛獸了?這孩子是怎麼了?他伸手去扶他,放低了聲音:“然兒,起來吧,在大哥面前不必拘禮。”
蕭然接觸到蕭潼溫暖的掌心,指尖象觸到電流似的,微微一抖。蕭潼敏感地覺察到,猛地握住他的手,將他往上一拉,聲音中便有了些許沉悶:“然兒,朕有這麼可怕麼?”
蕭然惶然地抬起眼簾,迅速看了大哥一眼,又馬上垂下去:“臣絕無此意。”
蕭潼一甩袖子,拉著他的手,騰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