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jellyball)

第10部分 (第3/4頁)

飯了。 八點三十分，二人早早回家睡覺，蘇紫菱留下關門，隔壁的何苗和蘇紫菱年齡相仿，蘇紫菱覺得洗頭妹沒什麼不好，一個月還有八百塊錢。何苗是孤兒，蘇紫菱好歹還有父母，所以平日有好吃的也送過去，髮廊的老闆是個五十歲的老頭，也並不阻止蘇紫菱和何苗來往。 關門的時間是九點三十分，蘇紫菱鎖門的時候何苗正坐在店門口，蘇紫菱道了謝，何苗說，你小心點，今天路口撞死了個人。蘇紫菱點頭，笑道，不怕，我哥哥也是鬼，他會保佑我的。 路燈壞了，雨下得小了些，有風，樹上飄落的葉子有些落在蘇紫菱的頭上。蘇紫菱走到人形胎記男人被撞的地方，一陣寒意襲來，現場已清理乾淨，隱約還見淡紅的血滲在馬路。〃嘿，小妹妹！〃蘇紫菱一驚，回頭。是眼鏡紅夾克男人，手裡拿著兩塊錢。〃今天買蘇紫菱忘記給你錢了對不起。〃那男人笑起來很溫和。蘇紫菱拿著錢，說了謝謝。家離雜貨店二十分鐘路程，蘇紫菱小聲的進門，脫了鞋，不敢開燈，怕吵醒他們。後母很煩晚上任何聲音——腳步聲，說話聲，抽屜開關的聲音，甚至塑膠袋沙沙的聲音。蘇紫菱穿著襪子，一點聲音也沒有，在自己家裡倒象個賊。門虛掩著，他們在說話，蘇紫菱蹲著聽。後母的聲音——〃你想死啊，這幾個月你也要搞，肚子裡那個你不要了？〃父親小聲道，〃最後一次，就一次。〃後母沒了聲音，但很快有了聲音。蘇紫菱往裡窺視，後母一絲不掛坐在父親身上，象騎馬一樣顛簸。蘇紫菱臉紅了，雖然有興趣繼續看下去，為了脖子上的腦袋著想，也就退回房間。 早上父親去了雜貨鋪。後母在家養胎。起床的時候蘇紫菱捱了後母自發育成熟後第一頓毒打，被子掀起來，劈頭蓋腦的耳光，蘇紫菱以為耳朵聾，後母手打累，一腳把蘇紫菱從床上踢到地上，一邊怒呵，〃你這個小賤。貨，你以為昨天你在門口看我不知道？〃 蘇紫菱的心臟被踢了一腳，恍惚中看見哥哥在笑，蘇紫菱不疼，只是麻木，後母一邊罵，〃我叫你看個夠，看個夠！等老孃肚子裡的東西生下來，叫你老爸送走你這個賤人。〃再漫長的折磨也有結束的時候，打累了，罵累了，蘇紫菱被後母鎖在屋內。蘇紫菱沒有哭，在冰冷的地板上躺著無法動彈。看著天花板，昏睡到天黑。父親回來了，後母說了些什麼聽不清楚。門被開啟，蘇紫菱扭過頭去。第二頓打是父親給的，重了很多，皮帶，鞋子，輪流的上，父親只是重複著一句話，〃你阿姨的小孩你咒他死，我就打死你。〃蘇紫菱看著他，道，〃打死我吧，我去找哥哥。〃停了手，扔了兩個饅頭進來。父親帶著後母出去，星期天百貨公司打折，後母去買新生兒用品。蘇紫菱啃著饅頭，外面還是下雨，這雨，不知道下到什麼時候。 捱打就是這樣，習慣了，身體似乎也有了適應能力，反正打不死，蘇紫菱這麼想著．這樣一來，上課也總是恍惚，上語文課背書顛三倒四，把王國維所的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背成為伊消得人憔悴；寬衣解帶終不悔。全班鬨笑；蘇紫菱自言自語道；喜歡一個人；為他寬衣解帶有什麼不對。被罰站；老師道；如果你能背出一首王國維正確的詞就可以坐下。蘇紫菱背了一首；閱盡天涯離別苦，不道歸來，零落花如許。花底相看無一語，綠窗春與天俱暮。待把相思燈下訴，一縷新歡，舊恨千千縷。 然後就被允許坐下了；王瓊羨慕道；你好厲害。 蘇紫菱扁扁嘴；厲害個屁；王國維才厲害；都幫人寬衣解帶了；哪個才子不風流；算他狠。王瓊也扁扁嘴；放學咱買零食吃去。深秋雨停；學校的操場到處是落葉；蘇紫菱吃著王瓊買的酸梅粉和羊肉串；一邊想今天會不會捱打。王瓊忽然道：“你看；那有一隻貓”。 蘇紫菱望過去；白色的流浪貓也在看著她們；主要是看著手中的羊肉串；蘇紫菱走過去；拿羊肉串逗著它。一邊道：“貓咪；乖乖；不怕；過來”。走近；蘇紫菱大叫一聲。原來那隻貓背上的毛掉的差不多了；臉腐爛了一半露出白色的頭骨；只有一隻眼睛有光；另一隻是瞎的。“走吧；別管它了。”王瓊拉蘇紫菱的手。 蘇紫菱蹲下去；貓往後退；蘇紫菱伸出手；不費力的抓住它；輕輕的用手指梳理它的毛；“好可憐的貓咪”。蘇紫菱說。從那天起；蘇紫菱從家裡帶吃的去喂那隻流浪貓；貓也漸漸的知道規律；蘇紫菱放學後它總是在垃圾堆旁邊等待著；喵喵的叫著。越來越肥；越來越懶。蘇紫菱愛那隻貓。永遠都愛。即使那隻貓沒有感覺到；她還是很愛；冬天；下著大雪；垃圾堆變成美麗的雪山；蘇紫菱用凍僵的手餵它的時候；那隻貓伸出尖銳的爪子抓蘇紫菱的眼睛；眼瞼流血了；痛的厲害；貓繼續抓著；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