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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讓後花園的歌伎樂師們作好準備,本大將軍稍後就要過來休憩取樂!”
零零星星的小雪伴著凍雨簌簌而落,風雖不大,卻如同隱藏在暗處的冰刀,冷不丁便飛出來砍得人滿臉生痛。而無邊的夜幕,更是為這時節平添了一層沉沉的無形壓力,彷彿空氣中有什麼東西就快要被擠爆了似的。
然而太傅府後院的地下密室裡卻是一個例外:四個屋角放著的獸頭大暖爐正發著熾紅的火光,使六丈見方的室內溫暖如春、明亮如晝。
裡邊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幅極為寬大的洛陽京城內外軍事地形全貌帛圖緊緊張貼在正壁之上,乍一看赫然便似一堵經緯縱橫、線條四貫的布牆。
這幅大帛圖畫得甚是精細。洛陽城內九街八坊、六部四門,幾乎每一條街巷甬道、每一處府邸樓宅、每一個店鋪酒肆都被勾描得一絲不差、清清楚楚!近前仔細看去,帛圖上皇宮、武庫、大將軍府、太傅府、河南尹官署、司隸校尉官署、尚書檯官署等幾處地址圖示分別已被人用硃砂毛筆粗粗地劃了幾個殷紅醒目的圓圈兒!
司馬昭就著壁側的燈光湊近那帛圖認真看著,嘖嘖稱歎道:“石苞君,你做事當真是滴水不漏、天衣無縫。昭也記得這皇宮司馬門外南坊朱雀大街街頭處有這樣一家胡餅館,你居然把它在這圖上標註得如此準確、如此清晰。不簡單!實在是不簡單啊!”說著,便將欽佩讚賞的目光投向了恭然垂手站在牆角的石苞。
看來,這兩三年間在溫縣孝敬裡訓練死士細作和聯絡奔走的雜務確是辛苦——石苞那先前白嫩俊朗的面龐早被暴曬成了一層淺淺的古銅色,眉稜唇角之間的線條也早被磨礪得刀鋒似的剛硬銳利!他站在那兒,聽了司馬昭的誇讚,卻只是淡然而笑:“二公子您過獎了——這一切都是石某應該做的。”
司馬師走到他二弟身邊笑著介紹道:“二弟,這個胡餅館當然要特別標註出來啦!它可是我司馬家諸位起義死士們屆時用來控制這條朱雀大街的一個絕佳據點!凡是在這帛圖上被標註圈明出來的地方,其實都是咱們舉事之際應該迅速掌控整座京城的各個險要之處”
“哦?原來是這樣啊?”司馬昭聽了,不由得把那胡餅館在圖上的位置看了又看。大哥講得沒錯,假如將京城的朱雀大街比喻為一條長蛇的話,這所胡餅館的確是恰巧釘在它的“七寸”要害位置之上,是一個可攻可守的合適據點!而在選準這樣一個據點的背後,真不知道大哥和石苞這些日子在暗中究竟下了多少苦功啊!
司馬懿站在他兄弟倆的身後,伸手輕輕撫著胸前的垂髯,緩聲而道:“石苞君,看來你對我們這一次起義勤王的奇襲行動方案已然謀劃極深了。現在,就請給本座細細講解一下吧!”
石苞聞言,身形一挺,大大方方地走了過來,將右手執著的那柄細長銅尺指向了牆上那幅京城地形全貌圖,點划著一條條舉事行軍路線,侃侃而談:“啟稟太傅大人和二公子,這次起義勤王奇襲行動的策略方案,石苞和大公子預先已經多次反覆推演過了。待到舉事之際,我們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最強的力度、最巧的手法控制住京城內外!那麼,這其中便有三條舉事行軍路線最為重要。
“一是諸位起義死士護送太傅大人由南坊朱雀大街經過曹爽府邸門口而到皇宮司馬門進入九龍殿的這條線路。因為曹爽府邸正巧位於太傅府與皇宮司馬門中間,所以太傅您若要進入司馬門佔據皇宮大內中樞之地,就必須得安全、順利地從曹爽邸門前經過。而如何才能做到這一點,實在是不容忽視。”
司馬懿聽著,微一頷首:“這個難題本座心中有數了,你繼續講吧!”
石苞的語氣頓了一頓,又道:“二是從太傅府到京城東坊河南尹官署這條行軍路線。要想徹底控制整個京城,河南尹官署實為樞要之地,因為它執管京城四面大門的開閉出入。只有佔據了它,我們才能以河南尹的名義動用駐京外軍扼緊四面城門以備不測。
“三是從太傅府到京城西坊武庫這條行軍路線。洛陽全城駐軍,禁軍三萬、外軍二萬,幾乎所有的甲兵器械平時都積放於此。倘若我們不能及時將它一舉奪入掌中,萬一為曹氏逆黨所控,則必遭反噬、追悔莫及!”
司馬懿聽得兩眼發光:這石苞果然有大將之才,談吐規劃之間竟是對洛陽京師內外險要形勢瞭如指掌,鉅細無遺!我司馬家能夠攬得如此英才而用,實在是大幸啊!他正暗暗沉吟之間,司馬師又在旁邊補充道:“父親大人,其實在這三條最關鍵的舉事行軍路線之外,有三個地方屆時能不能迅速控制住,亦是至為關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