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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猥與太尉懿俱受遺詔,且慚且懼,靡所底告。臣聞虞舜序賢,以稷、契為先,成湯褒功,以伊、呂為首,審選博舉,優劣得所,斯誠輔世長民之大經,錄取勳報功之令典、自古以來,未之或闕。今臣虛暗,忝列班首,顧唯越次,中心愧惕,敢竭愚情,陳寫至實。夫天下之達道者三,謂德、爵、齒也。懿本以高明中正,處上司之位,名足鎮眾,義足率下,一也。包懷大略,允文允武,仍立征伐之勳,遐邇歸功,二也。萬里旋旌,親受遺詔,翼亮皇家,內外所向,三也。加之耆艾,紀綱邦國,體練朝政;論德則過於吉甫、樊仲,課功則逾於方叔、召虎:凡此數者,懿實兼之。臣抱空名而並其肩,天下之人將謂臣以宗室見私,知進而不知退。陛下岐嶷,克明克類,如有以察臣之言,臣以為宜以懿為太傅、大司馬,上昭陛下進賢之明,中顯懿身文武之實,下使愚臣免於謗誚。
司馬昭一句一句慢慢地念完了曹爽寫給陛下的這道案筆奏章,然後將它放在了司馬懿面前的案几之上。
“昭兒,你怎麼看待曹爽的這道奏章?”司馬懿雙目炯然生光,注視著司馬昭。
“父親大人,曹爽莫非是真心誠意在向您示好?”司馬昭小心翼翼地答道,“或許他就是在藉此試探父親大人您”
司馬懿徐徐撫著自己頷下的長長鬚髯,若有所思地說:“近日京城士林之中,流傳著這樣一段品藻名言,‘唯深也,故能通天下之志,夏侯太初是也;唯幾也,故能成天下之務,司馬子元是也;唯神也,故能不疾而速、不行而至,何平叔是也。’這段品藻名言將夏侯玄、何晏和師兒相提並論,倒是來得有些蹊蹺。”
“父親大人,這段品藻名言孩兒事前也曾聽聞過。如果孩兒沒有猜錯的話,它極有可能就是夏侯玄、何晏自己編造出來的——一方面用來假意示好、麻痺我司馬家的警惕之心,一方面又藉此吹捧他們自己的才識賢望”司馬昭眼底波光連閃,口吻卻是平緩之極,“倘若他們真有這般的險惡用心,我司馬家便當及時深防密備!”
司馬懿聽了他的分析,眸中暗暗一亮:這個昭兒果然識量非凡!我司馬懿有子如此,夫復何憾?他不動聲色地按下自己胸中的興奮之情,淡然而道:“昭兒,你說得倒也確是有理。不過,面對曹爽的這道親筆奏表,你認為為父該當如何因應呢?”
“這個本來父親大人您以顧命首輔之尊,再掛上太傅、大司馬這兩個頭銜,也沒什麼不可以的。”司馬昭在自己父親面前從來都是直抒胸臆的,聽得父親這麼一問,就繼續順著自己的思路款聲答道,“但是,依孩兒之見,掛上太傅、大司馬這兩個頭銜,已不能再彰顯父親大人您的豐功碩德。您不如將它暫且先行推辭而去,緩上一緩,再看曹爽又怎麼回應。”
司馬懿雙目微微而閉,心中暗有所動,卻裝作一無所知,也隨著司馬昭的話頭慢慢而道:“哦?你的意見是如果曹爽再送出什麼更高階別的‘禮物’,為父屆時還是可以接受的?”
“唔以孩兒之見,孫資、劉放、崔林、高柔等大人事先一直都在醞釀著為您‘晉位丞相、加禮九錫’之殊榮——如果曹爽能夠再在這時加一把力,您就可以順理成章地登峰造極了。”司馬昭躬著身低低地說道,頭額下俯,讓司馬懿看不到他的表情。
司馬懿沒有立刻答話,而是拿起了案几上那份曹爽的親筆奏表,託在掌中反覆摩挲著,將目光從司馬昭的頭上移了開去,彷彿凝視著某個遙遠的地方,沉沉地說道:“為父記得曾經有這樣一個故事,當年太祖武皇帝在晉位魏公、加禮九錫之前,文皇帝曹丕極力鼓動他的這個父相去登峰造極明面上,曹丕是恪盡孝道為父爭榮;然而私心裡,曹丕卻是以此為手段和自己的三弟曹植在他父相面前爭寵。結果,曹操邁出一步登上魏公之位,雖然表面上大權獨攬、風光無限,可是從此就與九五之尊、王者之業隔在咫尺、永難底定了!”
聽著司馬懿這番話,司馬昭全身驟然如遭電擊般一震,脊背立刻彎得更低了,一顆顆冷汗從他額角直滾而下——父親大人真是太厲害了!自己埋在心底最深處的隱秘意圖也一下被他洞察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司馬懿瞧著他的反應,也不願再逼他太甚,就將語氣放得緩和了一些,轉移了話題:“罷了!為父的決定已下,最大程度只會接受他們勸進的太傅之位為父身為顧命首輔大臣,若以太傅為職,則是實至名歸、毫無瑕疵。那麼,昭兒你幫為父好好思考一下這個問題,為父在晉升為太傅之後,誰來接任為父空出來的這個太尉之職最為合適?昭兒,為父相信你一向對為父之事是體察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