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拱衛建業的最後一道屏障,它是絕對不能輕易放棄的!”
孫峻只得黯然答道:“諾。孫某遵旨就是。只可惜我大吳在江北皖城、廬江一帶的六百里外藩疆域就這樣被迫放棄了峻真是心有不甘啊!”
“你心有不甘又怎的?司馬懿如此厲害,你再心有不甘也只得俯首認輸!”孫權有些煩躁地擺了擺手,幾乎是把他攆了出去。
唉!自己今年也是六十一二歲的,連短暫的清福都不能好好享受一下,卻又被司馬懿逼得披掛上陣、御駕親征!孫權坐回到龍床上,滿臉浮起了落寞之色——他忽又記起今日清晨潘貴妃在自己耳畔提到過目前太子孫和與魯王孫霸之間的不和之事,他便吩咐內侍將孫和召到太初殿來。自己必須得趕在御駕親征之前把東宮之爭的隱患遏制住
孫和匆匆提著袍角跑進門來,還未及向孫權施禮,就遭到了他父皇劈頭蓋臉的一頓數落:“和兒,朕聽得你近來與你弟弟霸兒的關係甚是不睦?你應該懂得,朕讓霸兒開府建牙、招賢納士,是希望他成為我大吳的宗室藩王,好好地輔弼你啊!”
孫和的心底雖然有些惶恐,還是忍不住這樣答道:“兒兒臣委實感激父皇的良苦用心。兒臣也盡了一切努力要與霸弟好好相處。可是,有像他這麼輔弼兒臣的嗎?輿服禮儀一律擬同於東宮之尊,掾吏僚屬多據貴胄之地。別人都講,他簡直就成了我大吳的第二個‘太子’了!”
“你不要聽信別人離間之言!父皇既然要讓他真正輔弼你,總不能不給他一點兒專斷自主之權吧?你看那偽魏宗室凋敝,強臣勢盛,國祚如線。父皇不願像他們這樣的悲劇在我大吳朝中上演啊!”
“可是可是,父皇您一味嬌寵放縱霸弟,日後也難免會釀成‘七國之亂’①啊!”
“誰給你講的這些話?誰教你在朕面前來講這些話的?”孫權雙眉一豎,惡煞煞地問道。
“這這不是兒臣一個人的愚鈍之見,像陸大都督、顧丞相、朱將軍他們都是這麼講的。他們都是為國盡諫、顧全大局的忠良之臣啊!”
孫權聽了,臉龐立刻拉得長長的,半晌沒有吱聲。他在心底暗暗卻想:“為國盡諫”的忠良之臣?和兒你實在是太天真了!他們這些“老狐狸”心裡邊打的究竟是什麼小算盤,你又知道多少?說不定他們就是要讓你兄弟之間手足不和、骨肉相爭,然後他們才可以“渾水摸魚”啊!哼!“天下本無事,奸人亂擾之”,顧雍、陸遜、朱然他們無故離間你們兄弟的骨肉之情以動搖我大吳的社稷根本,朕絕對輕饒不了他們!朕決不會讓他們中任何一個人做得成我大吳國中的“司馬懿”的。但是,如今我大吳勁敵當前,朕暫時還不好觸動他們。等到時機合適了,朕就狠狠地出手整肅一下
他掩住胸中的這些波動,臉上不露異色,柔聲吩咐孫和道:“罷了,朕也不多講什麼了。那些外人的話,和兒你就別再聽了。這樣吧,父皇幾天後就要率師渡江御駕親征魏賊了,今夜便把你和霸兒召來後殿同桌共席地好好聚一聚,化解一下彼此的心結,如何?”
浩浩蕩蕩的長江猶如一條白龍般在司馬懿眼前奔躍而去,層層波濤撲打在他腳下的礁岩之上,碎成漫天的玉屑四散開去!
司馬懿舉目凝望著對岸那邊隱約成一個小黑點兒似的柴桑城的淡影,微微眯著眼簾,任勁烈的江風拂捲起自己的衣角,卻始終巋立如山,一動不動,顯得若有所思。
鄧艾侍立在他身後,禁不住開口勸道:“太傅大人,這江邊風大浪高,您還是下去避一避吧!”
司馬懿輕輕搖了搖頭:“這點兒風浪算什麼?想當年本座隨同太祖武皇帝南下平逆、進駐赤壁的時候,多少人一上戰船就被風浪顛簸得暈頭轉向、口吐白沫,本座卻在船上如履平地來去自若,連眉頭都沒有皺一皺!”
“是——太傅大人您最讓人佩服的就是體質過人、精神矍鑠!”鄧艾聽了,由衷地讚道,“不知鄧某將來到了您這個年齡時身體還有您這麼硬朗麼?”
司馬懿緩緩轉過身來,江風颳得愈來愈烈了,吹得他鬚髯齊揚、衣袂飛舞:“士載,你有沒有信心追隨本座乘風破浪驅舟揚帆跨過這長江天塹去一舉蕩定江南?”
“只要太傅大人一聲令下,鄧某自當效盡犬馬之勞!”鄧艾雙拳一抱,躬身毅然而答。
“好的!士載,本座相信你一定行的!這廬江郡、皖城自前朝建安末年失陷於吳賊之手以來,已經不蒙王化二十餘年矣!現在它們重新收回到了我大魏的手中,便似我大魏挺進江南的一個橋頭堡。”司馬懿望向鄧艾背後的那一片山野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