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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娘抬眸看著花容月貌的小公主,道:“又是誰給公主講解了這個字?”
李若水轉動剪水雙瞳,開顏笑道:“五歲時,我看到無憂哥哥在窗前寫字,悄悄走過去,他在紙上寫的就是這個。我問他什麼意思,他給我講了一個故事,告訴我啊,先祖聶家公很早時就來到我們北理國,做了‘質’,後來才得到國君的信任,當了大官。”她晃動著雙膝,看著羅裙在翟衣下襬泛出一層水波似的花紋,低頭說著:“如果,我嫁給殿下,好好地聽他的話,那他是不是最後也會相信我,喜歡上我啊?”
容娘不由得輕輕攏起李若水雙膝,說道:“那是一定的。”
李若水抬起發紅的眼睛,笑了笑。
兩人正說著理國首輔家的無憂公子的往事,一名陪嫁過來的宮女提著裙匆忙從殿外跑進,喘氣道:“公公主不好了太子殿下下令取消婚典,關閉關閉正殿殿門,不準任何人進去!”
☆、婚變
太子府正殿內,燭影搖紅,喜綢回舞,四壁蘭燻如龍,緩緩放送。殿內極安靜,只有三個人。
正值大婚,葉沉淵仍然穿著玄衣纁裳,沒有佩戴袞冕,僅用飛線綴飾的火龍章紋昭示出了無與倫比的地位。他靜靜地站在御座之前長階之上,雙袖垂落,廣袖的黑色、衣裳的淺絳都蒙上一層凜冽的色彩。
“念。”他的聲音過於冷清,驚得殿內燈燭爆了個燈花,有似伶仃仃地打了個寒顫。
右下,站著一名溫潤如玉的年輕公子,雪白的貂領,雪白的衣裳,雪白的袖罩,雪白的靴子。按例,他不應當穿白,但似乎在葉沉淵面前,他能享受這個特權。
兵部尚書之子左遷,光聽名號,不論他在太子府侍奉八年的歷史,他也有這個資格站在正殿,參與葉沉淵的政要大事。
此時,他拿著從信鴿腳下解封的錦帛,察覺雙手有千斤之重。面對著太子殿下始終不變的冷漠容顏,而另一側的老者,府內執事總管修謬先生掠過來的眼神,他心中有了踟躕,不知怎麼妥當安排。
但遵循以前慣例,太子說話不重複二次。當即他輕咳一聲,念道:“辰時三刻,聶無憂炸燬冰底,謝一不知去向。”
葉沉淵聽後靜立不語,眼眸如同罩了層冰水,涼潤沉落。
左遷沒得到指示,揣測事情的前因後果。他與修謬先生不同,後進府兩年,只聽聞太子將一名勁敵關押在北疆煉淵,似乎在十年前,曾與太子有過淵源。今日公卿王侯入府賀禮,他與修謬將眾人引至偏殿休息,回頭看見一名侍從捧了鴿子匆匆跑來,太子站在長階前掃了一眼,突然就下令關閉殿門,轉身垂袖而去。
他不解,問修謬,修謬淡淡地說:“這隻鴿子非凡品,是由寧州館驛馴斥,殿下見它飛回,便能猜測發生何事。”
果然進了正殿,那庭照香薰煦暖,御座之前卻佇立著一道凜然的身影。玄衣章紋在蘭氣中燭影下舒展開來,映著迷離流光,落成碧碧沉色。人不動,周身的氣勢便冷了幾分。
自始至終,太子只說了一個念字。但左遷相信,太子什麼都明白,即使是身處千里之外的汴陵。
殿內岑寂,葉沉淵負手而立,燭光將他的身子剪落了一道側影。錦袍玉帶的老者修謬等了又等,只能抬手作揖,開口說道:“請殿下示下。”
葉沉淵抬眼望他,清冷無波地說了句:“幾年了?”
左遷不明就裡,靜侍一旁,頭微垂,意恭順。耳邊又響起修謬果決的聲音:“萬康四年初冬入川,至今九年十一個月。”
萬康是當今病得奄奄一息的皇帝定的年號,後改制,稱為安開。左遷聽在耳裡,旋即明白是太子推斷那名勁敵被困的時間。
葉沉淵的身影動作沒有發生絲毫變動,語氣也是一如往常,那樣冷淡。“九年十一個月零三天。”
燈燭突晃,朱窗鏤刻著最後一點斜陽沉影,殿內寒氣萌生,掩落一地陰翳。左遷不敢抬頭去看,感受著那點微光完全消逝,留在腳邊的,只有黑暗。
修謬再開口:“殿下,可派出軍營驍騎查詢謝一下落。”
“不急,謝一跑不了。”葉沉淵說道,“先處置聶無憂。”
修謬的眼睛也如燈花一爆,突出零星光彩來。他急道:“殿下今日許婚又悔婚,將李族公主閒置一邊,已於禮法不合。如果再派人追殺理國首輔之子,恐怕有失兩朝和氣!”
“噤聲。”
修謬疾呼:“請殿下三思!”
葉沉淵突然抬起玄衣右袖,隨手揮了一下。袖風尖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