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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衝撞?”
謝開言側過臉,認出了蓋飛。蓋飛就是在街道上揮開她的手,衝她怒目相向,並鼓動流民反叛的少年小飛。現在看他,勃勃生機的臉上淌著汗,虎目裡帶著一抹明亮的光。
蓋飛揚起羽弓,用弦尾指著趙元寶,朗聲笑道:“趙大肚子,你自己吃得圓滾,富得冒油,哪裡管了其他人的死活?既然你這麼小氣,捨不得放糧救濟村民,那我們哥幾個只能來搶咯!”
趙元寶氣得肚顫,道:“你,你,說得什麼混賬話?如果不是看在你哥面上,我早,早就抓你送大牢裡去了!”
蓋飛叉腰大笑:“我,我,說得是人話,這滿座的賓客都聽見了!倒是你,肚子抖成一片,小心撐破了油脂,讓腸子流了出來!”
趙元寶跳腳大罵,院丁拿著鐵劍木棒掠陣一邊,忌憚蓋飛手腳功夫強過他們,不敢輕易上前圍攻。其餘看客邊吃邊笑,嘻嘻哈哈不以為然。眾多噪雜聲中,謝開言仔細辨聽,弄明白了一些事。
蓋飛不是第一次來趙宅鬧事,每次仗著手腳靈便,得逞了就快速撤退,七八上十天不見蹤影,趙元寶對他無計可施。如果鬧得大了,蓋飛的哥哥蓋大會主動上門賠罪,和解弟弟犯下的罪狀。蓋大是巴圖車行總把式,馴得一手好馬,只要趙元寶去車行委託,他一定親自組織押運,將糧食轉送成功。趙元寶不願斷了這條財路,只能裝模作樣地叫罵蓋飛兩句,收了蓋大的賠禮金了事。
但是今天,汴陵權貴公子卓王孫靜立樓上,冷眼旁觀動亂,身姿屹立如遠山,給了趙元寶莫大的壓力。先前隨行而來的虎衛騎兵早已退到邊院內休整,沒有卓王孫的命令,他們肯定不會站出來平息騷亂,這樣,只剩下趙宅裡的那些花架子院丁留守場面。
蓋飛察言觀色,發覺趙元寶氣勢一弱,當先越步,拈弓射了一箭。羽箭迅如流星,帶著隱隱錚鳴,撲入高樓之上。謝開言聽聞弦震,即使知道這支飛箭會落空,也忍不住在心底叫了聲好。
立在欄杆之旁的卓王孫從袖中拈出一枚金葉子,扣在指間,屈手彈了出去。一道耀眼的光芒閃爍而過,那枚金葉子徑直飛向羽箭,削斷了箭矢,稍稍迴旋,帶著流光撲進戲臺。
謝開言聽得仔細,束音傳向女旦:“小心。”
臺上女旦急擺水蛇腰,左右水袖飛揚起來,如同悽迷的霧,以流帶風聲震開耀眼明光。金葉子去勢不減,切斷她的髮絲,無聲無息沒入廊柱之中。倘若不是謝開言先行提醒,這枚犀利的葉子很有可能要了她的命。
女旦孤零零地站在臺上,凝眸問道:“公子意欲何為?”一雙寒冷的眸子掃視過來,如同雪湖鴻影,她對視上卓王孫的眼睛,心裡一突,最終只能斂衽施禮,款款下得臺來,說不出一句話。
謝開言背對卓王孫,看不見兩人的機鋒,只遊目瞧了瞧廊柱,再也找不到金葉子的蹤跡,暗歎可惜。
平地上的趙元寶生恐再次衝撞了卓王孫,忙不迭地揮手示意,要院丁包圍上去。蓋飛帶著流民隊伍混戰一團,女旦走到謝開言身邊,悄悄說了聲:“謝謝。”
謝開言注視蓋飛身影,以腹語問道:“閣下如何稱呼?”用“閣下”這樣的敬語終究不會錯的,儘管她還不知道女旦到底是男是女。
女旦以水袖擦擦嘴唇,淡淡道:“我叫句狐。”
“卓公子為何要殺你?”
句狐揚起水袖扇了扇,滿不在乎地說:“誰知道?或許他怪我多嘴了罷?在老夫人壽辰上竟然唱這麼哀傷的曲子。”
謝開言不再說話,凝目看著蓋飛的招式。
句狐扇著袖子,懶洋洋站在一邊,道:“王侯公子的脾氣,大多怪異。”
那是。謝開言回想起山頂奉茶那一幕,心道,不動怒不動氣,無聲無息要人命。
青石板磚庭院的戰局傾向於蓋飛一方,蓋飛這次開了殺戒,虎目中隱隱透出血紅。身後流民招呼著:“小飛,糧食我們已經搶到了,走吧?”他仍然闖進戰團,不肯離去。
謝開言搖了搖頭,猜測他不只是為了糧食而來,更有甚者是為了趙宅的錢財。畢竟,街上的流民隊伍缺衣少藥,急需銀兩購買。
高樓上的趙老夫人走上兩步,甩開梨木柺杖,顫巍巍地向卓王孫跪了下去:“請公子施以援手,老身只有這麼一個不孝子,稍有閃失,老身也活不下去。”
卓王孫道:“老夫人不必驚慌,按照平日方法處置即可。”
話雖這樣說,他還是冷眼看著蓋飛的弦羽嗡嗡響絕,又套倒了一人,離著趙元寶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