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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開言垂眸,忖度蓋大意圖。
蓋飛嗤笑:“別看大哥像個悶葫蘆,他心裡其實都明亮著。他放開這批雁,帶訊息回南方,暗中可以聯絡到很多散落在華朝裡的南翎人。前幾天他還對我說過,咱們的二皇子被葉沉淵抓住了,丟在清倌館裡,等著三個月後翻牌。”
謝開言只覺咽喉沙啞,運了運聲,道:“蓋氏與我皆是南翎舊民,皇子有難,我們當施以援手。”
蓋飛擺擺手,滿不在乎譏笑:“別提那個了,我不認識什麼皇子。就是我哥,也縮著手腳躲在馬場裡,好好地盤成一個烏龜殼。”
謝開言見他瞪著圓溜溜的兩粒眼珠,飛揚著少年郎特有的跋扈模樣,忍不住笑了笑:“你如此形容兄長,該打板子。”她的笑容滲透不出唇角,肌膚如同瓷玉,襯得質地有些僵硬。蓋飛突然上前兩步,將她的臉頰扯了扯,拉出一絲笑紋來。“這樣好看多了。”
謝開言並未避開。
“大膽!”遠方傳來蓋大驚喝的聲音。蓋飛撇了撇嘴角,在蓋大訓斥下,躬身向謝開言賠禮。謝開言虛抬衣袖,托起蓋飛下拜的身子,道:“小飛笑話兄長隱忍於世,不知蓋大哥有什麼解釋?”
蓋大沉默一刻,才嘆道:“他時常譏笑我隱忍苟活,卻不知現今這世道的艱辛。先不說馬場主待我有知遇之恩,就是這十年來我隱姓埋名,逃脫華朝勢力的追捕,也是極為艱難的事情。”
謝開言問:“難道葉沉淵在搜查你的下落?”
蓋大回道:“國破那日,南翎眾多將士自刎於高臺,追隨國君英魂而逝。葉沉淵放大夫及文人出城,卻一一清點武將之名,凡有不降者立即斬殺。聽南歸流民傳說,他特意尋找了文太傅及我,所以我猜測,他大概對我們兩人起了殺心。”
謝開言閉上眼睛,兀自站立良久。一片混亂思緒中,卓王孫清冷的語聲驀地從記憶中浮起,清晰地衝刷她的頭腦。“南翎國破,但多謀士,前謝族族長流亡在外、前金吾將軍連夜出關、前太子太傅隱居市林,這些都是殿下必須提防之人”
原來,在山頂石屋旁,卓王孫早就提醒過她南翎舊臣的處境,無論他是何居心,葉沉淵對上述三人的忌憚是少不了的。今天蓋大再次提起,也說明了蓋大實在是有必要謹慎做人的道理。
謝開言暗暗吐納氣息,平復心潮波動。
蓋飛聽聞兄長說起慘痛往事,一時也靜默下來。
三人圍聚一起,謝開言首開岑寂,說道:“依照時間來推算,卓王孫快到連城鎮了,蓋大哥在此人面前需低調行事,因為他是葉沉淵的特使。”
既然她能找到這個地方來,據她推斷,那麼武力心智不低於她的卓王孫自然也會找到這裡。
蓋飛叫:“卓王孫怎麼又要來?”
蓋大盯了他一眼,道:“你搶了使臣的彩禮,難道還要他空手回去交差?”
蓋飛踢飛腳邊石子,撅起嘴。
☆、蓄力
秋高氣爽,水草豐盛。狄容使者先一步抵達連城鎮,大模大樣進了主樓,盤踞在錦座裡,對眾人頤指氣使。他拉拉雜雜挑揀了一番,嫌棄瓜果乾澀,茶水溫吞,最後拖長聲音說道:“馬一紫,依照我們先前的條例,這個月是你繳納歲幣的日子。我們大頭領說了,馬場的水草長得好,適合牧馬放羊,你先挪開地盤,讓我們呆上一個月吧。”
馬一紫一怔,使者睥睨他一眼,說道:“怎麼,不願意呀?”
“放你家大頭領的屁,哪有一年貪過一年的條例?”廳下蓋飛忍耐不住,最先跳了起來。
馬一紫急朝蓋大使眼色,蓋大朝座上兩人抱抱拳,冷臉拖著蓋飛出去了。
馬一紫躬身候著使者吃瓜子,溫聲道:“要我們讓開馬場,這個的確有點為難,大人回頭給大頭領說說,我馬一紫年年供奉大頭領,絕不生異心,今年再多加美人財物給狄容,這樣成吧?”
使者哼了聲,將身旁伺候茶水手巾的丫鬟拉進懷裡,捏了捏她的胸口。小姑娘惶急地掙扎,馬一紫橫了她一眼,努努嘴,她只能低下臉,像是秋雨海棠縮成一團,任由那隻大手摸來抓去,眼睛裡的淚水盈盈欲滴。
使者見著羞怯模樣,哈哈大笑,將她攔腰抱起,雙手更加肆無忌憚。“你快去準備吧,我三天後啟程,帶回美人,大頭領一高興,準能忘記你這馬場之事。”
馬一紫唯唯諾諾退場,門外,謝開言對他從容見禮,退至廊道一旁。馬一紫拈著小鬍子笑道:“謝姑娘住在這裡可習慣?”
謝開言言語不便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