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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已經做完了。回答說:“是小鐘先生。”凱旋垂下眼。
鍾閔見到凱旋,第一句話就是:“章一在哪裡?”
凱旋微笑:“為什麼找我?”
鍾閔說:“我原本沒想過是你,但知道你跟她見過面就另當別論。這麼巧,你的直升機前天早上出過城。”
凱旋仍舊微笑。
“你這麼做是什麼意思?”
凱旋說:“你應該直接從我這取得她的所在位置。”
鍾閔說:“你是不會放任她一個人的。暗中一定留有人手,我大可放心。”
“你就這麼信任我?”
鍾閔避而不答,“我只是不明白你為什麼這麼做。”
“她要走。幫她而已。”凱旋說,“那天見面,我留了一個地址給她。並且對她說‘真心做一件事,總是有辦法的’,她是個聰明的孩子。”
“不止這麼簡單。”
“對。我大大的刺激了她。用家世,用身份地位,用我們的過去,甚至,用孩子。”
鍾閔的臉瞬息萬變。
凱旋盯著他的臉:“怎樣?”
過了很久,鍾閔說:“你用心良苦。”
凱旋笑了。
“你和我爹,你們都是。”說完站起身。
“你是要等她自己回來?”
鍾閔頓住,“不,去接她。”
“那就白開這場戲。”
鍾閔還是往外走。凱旋叫住他:“醒山。”他回頭,一根手機鏈放到他手心,中間穿著琉璃珠子的。“你掉了。”他接過來,“謝謝。”
凱旋看著他走出去,開啟手袋,取出一根手鍊來。是紅色的線編手鍊,花式編得很巧的,有一個人戴過後,曾繫到她手腕上。至今她還保留著,只是解下來後,再也打不出那樣好看的結了。她把手鍊搭在手腕上,笑一笑。
鍾閔回老宅見他父親。他父親問:“何時去?”他答:“一會。”
他父親說:“你理會我的意思?”
“理會得。”
他父親說:“先等一陣,讓她自己回來吧。不說別的,想走就走,一點規矩都沒有。你疼她,光是我們知道有什麼用。她也是個長事的年紀了,這般不在乎你的心意,搞不好今後薄涼。”
他不做聲。
“盛昌當年,比她大得了多少?一樣的嬌憨放縱。我是怎樣待她的?你若想跟這孩子長久,就捺住性子。就當是鍾家給她的考驗。”
章一被凱旋送到另外一座城市,落地後,就剩她一人。她不知道自己走後都發生了什麼。她背了包走,並且帶了一些現金。以前,她曾很多次想過要離開,可等真的離開了,才知前途是多麼渺茫。她曾到過許多地方,但都是媽媽帶著她。她也曾幻想過新生活,可眼前的新生活是陌生城市,孑然一身。從社會學角度講,她跟處在一個孤島沒有區別,因為她在這裡沒有一絲一毫的人際關係,而過往的也斬斷了。
她害怕。害怕得要哭。她包裡的錢不多,好在還有一張存摺,是存下來的零花錢,但她不敢用,因為知道用過就有記錄的。她沒有地方可以去,她一直在走,悶頭走。不敢停,怕引起人的注意。天氣很熱,臉上、腋下全是汗。她拐進了一家超市,超市的冷氣迎頭打來,她忍住一個噴嚏。她在入口推了一輛購物車,從一排排的貨架走過,取下眼熟的零食包,看上半天,然後再放回去。有取過後,貨物稀里跨啦掉下一片的,她一包包撿起來放上去。最後她走到熟食櫃前不肯再走了,全是愛吃的,抽出手去,隔著玻璃的,可明明都看得到。心裡突然一酸,眼淚從針眼孔子裡往外冒。她趕緊推著車走。
她一共買了三瓶水,一包土司,還有一杯冰激凌。走出來,太陽白花花的,她低著頭繼續走。走到一個十字路口,路牌上寫著“公園”,她往那個方向去了。公園裡沒什麼人,她走到一片樹蔭底下,那裡有長條椅子,她坐下來,把冰激凌的蓋揭開,裡面的東西早化了,她用勺子舀,勺子是寬的木頭片,拿起來時上頭什麼都沒有了。她舀了一次又一次,伸進去,飛快拿起來,手一抖,還是一滴都不剩。頭頂上的蟬一聲比一聲叫得長,叫得久,她腿一蹬,將勺子重重搗下去,終於“哇”地一聲哭起來,就在那太陽影子下,蟬聲裡頭,剛哭出來就蒸發掉了。
一直哭到眼睛幹。仰頭把杯子裡的東西全部倒進喉嚨裡,一線下去,嗓子再也發不出聲音了。對面就有垃圾桶,她走過去把紙杯扔進去,地下有一隻塑膠瓶,她撿起來也扔進去。剛才拿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