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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能讓他誤會我想糾纏不清,可是不打過去,我鬱結難解。他怎麼能那麼大方地把我的電話號碼給了宋宇慕呢?若不和他說起清楚,將來可能會把更多的秘密暴露給宋宇慕,而我實在不想和宋宇慕再有任何交集。
這時鹿鹿已經自己穿好衣服,跑到廚房自己用微波爐熱牛奶。我胡亂披上外套,趁鹿鹿在喝牛奶時幫他梳頭和整理衣領。
“媽媽快點,我要遲到了!”鹿鹿催促道。
“不會的不會的,公交站就在附近。”我安慰道。
在我和鹿鹿的一路狂奔下,終於追上了公交車。
鹿鹿從前都是由司機接送的,這是頭一次坐公交車去學校,我以為這孩子會不適應,沒想到他坐得安然自在,還不時問我站牌上的字。
鄰座的一個老奶奶微探出身來,衝我笑道:“這小妮子真可愛。”
我疑惑地指著鹿鹿:“您說他?他是男孩。”
鹿鹿轉過頭來一臉無辜。
老奶奶自責道:“哎呦,瞧我這眼力。”
“沒事兒,”我笑道,“也是他頭髮太長沒剪,您認錯也是可以理解的。”
老奶奶身邊的老爺爺正在看報紙,忽然抬起道:“老婆子沒見過世面,現在好多搖滾歌手,男的,都留長頭髮呢!上次默默的那個朋友不也是長頭髮麼。”
老奶奶白了老爺爺一眼,又向我笑道:“姑娘,你每天都接送你弟弟上學吶?”
我愣住,還沒想好怎麼解釋,鹿鹿便輕輕捅了捅我的手臂,面無表情,聲音也異常響亮:“媽媽,已經過了五站了,你確定是這條線路沒錯麼。”
老奶奶扶了扶老花鏡,臉色尷尬,咳了咳道:“哎呦,瞧我這眼力。姑娘,不好意思啊,你看起來太年輕了。”
我想說我本來也不是很老,但還是說了聲“謝謝。”
老爺爺合上報紙,對老奶奶道:“你不懂,最近早婚早育是潮流。按現代時髦的話來說,這姑娘是‘辣媽’呢。”
“那個,其實我不‘辣’。。。一點兒也不辣。。。”我小聲解釋。
老奶奶自動遮蔽我的解釋,忽地兩眼放光:“這麼一比,我們默默也算是大齡了,可以給她張羅相親了吧?”
老爺爺思索片刻,搖了搖頭:“你算了吧,她只能是大齡文藝犯二女青年了。”
我和鹿鹿下車時相視一笑,這二老太直率太有意思了,不像一些人,明明心存惡意,卻戴著偽善的面具。
當初在遇見顧清讓之前,我輟學後一個人帶著年幼的鹿鹿,受了不少冷眼非議,有當面說我不知廉恥,辱沒門風的,也有暗地裡叫些難聽的名字,甚至有人想用錢買走鹿鹿。能忍的我都忍下了。那時候覺得自己孤立無援,幾乎與整個世界對峙。
遇見顧清讓之後,彷彿被顧家那四面圍牆穩穩保護起來,流言甚囂之時我也聽不到,即便出門聽見了,也沒有精力煩惱,因為光要應對顧清讓一個人已經夠費心神了。後來乾脆鍛鍊到左耳進右耳出的境界。
顧清讓說過的一句話讓我記憶深刻。
他說,你是和我生活,又不是和他們生活,討我的歡心就足夠了,在乎他們作甚麼。
現在,不再和顧清讓一起生活,重歸這茫茫世界,單槍匹馬。
好在,鹿鹿正健康地長大。
我終於順利地把鹿鹿交給值班老師時,老師驚訝道:“今天鹿鹿是最後一個到學校的呢。”
我連忙解釋道:“是我的錯,是我晚起了。”
老師一臉“我懂”的樣子:“是顧先生和沈小姐感情好,放心,我不是嘴碎的人,不會到處說的。”
我覺得我已經無法阻止這位老師兇猛的想象力,只好道:“那鹿鹿就麻煩您了。鹿鹿,來,和媽媽kiss goodbye!”
但,鹿鹿已經頭也不回地走出十米遠了。
老師嬌羞道:“這孩子一定是吃醋了,兒子和父親是天敵啊。”
我想起了鹿鹿和顧清讓kiss goodbye的畫面,心道:老師您錯了,我這兒子和他父親絕對是上輩子的情人吶。
鹿鹿和那位老師都走進去了。
我站在幼兒園門口,許久。
這所幼兒園與普通學校建構不同,反而像是一座巨大的帶有歐洲中世紀風格的別墅,四周靜謐,門口兩旁種著櫻花樹,長春藤蔓覆滿圍牆,牆頭上偶爾落著幾隻白鴿。現在是初春,我閉上眼想象著,若是到了盛夏,隨著風聲簌簌,所有色彩都甦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