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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辛對於西岐使者的請罪先是有些錯愕,而後對我笑道:“你說姬髮質樸,我看也不錯,不過,他的背後倒是有個聰明人為他謀劃。只是,孤怎麼會給他們積蓄力量的時間,既然西岐不聽教誨,還是斬草除根的好!”
這次,我沒有斷然反駁。
我只顧著是姬發還是伯邑考當武王,也曾跟帝辛說過,姬發才是真正的威脅,卻忘了一個重要的人,姜子牙。如果姬發這樣的性格都能夠顛覆大商的話,那很顯然,並非是他有雄才大略,而是他有一個得力助手,這人,就是姜子牙。
想到這裡。我真正感到了那段歷史的威脅。以前,總覺得它離我還遠,總覺得還沒有發生,總覺得我還有機會,然而當我白白操心那麼多,姬發還是成為武王之後,我是真的感受到了威脅。
我到底,還是一個自私的人。
姬發威脅的,不僅僅是大商這個王朝,而是我們一家的生命。
這些年與帝辛的生活讓我明白,他雖然說老了之後願意陪我到一個世外桃源去過自由的日子,可是在他的國家面臨生死存亡的時刻,他絕不會跟我走,不是因為捨棄不了榮華富貴,不過是因為他作為帝王的尊嚴與驕傲,不容許別人踐踏。
帝辛說是要解決西岐,但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發兵的,一年前,帝辛終於向東夷派去一隊三千人的隊伍,這並不是大商的主力軍,不過是聽說東夷人又集結人馬蠢蠢欲動而派去的試探兵力,而這一年來,從傳回來的兩次戰報來看,東夷人似乎並沒有集結出有威脅的人馬,似乎只是小股東夷人為了生存對商民做出的騷擾。
朝中有人主張將派出的軍隊撤回,但是被帝辛否定。他說,如果是小股人馬,就將這小股人馬徹底消滅。東夷為患大商多年,上一次東征使得東夷元氣大損。但是並未斷氣。我知道帝辛一直在醞釀著徹底消滅東夷,將大商的旗幟,cha到東夷的土地上去。雖然這裡並沒有適合郡縣制生長的土壤,但是帝辛心底那個一統天下的夢想,從來都沒有消失過。他一生東征西討無數次,為什麼後世只記得秦始皇統一中國,而忽視這個三千年前的紂王,為華夏民族的統一與同化所作出的貢獻呢?
“子辛,你睡著了嗎?”
“怎麼?”
我往他懷裡鑽了鑽,道:“你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嗎?”
好一會兒,帝辛才道:“什麼話?”語氣中有一絲忐忑,身體也僵直了起來,甚為可愛。
我笑了:“你這麼緊張做什麼,我又沒說你不記得了就怎樣。”頓了一下,我才道,“聽說,你要西岐的侍者帶回去一個方鼎?”
“是,怎麼了?”這方鼎相當於後世的詔書,方面鐫刻了一些訓斥之語,命姬發速來朝歌請罪。
“你怎麼會做這麼無聊的事情?”我問。這不像帝辛行事的風格,他做事一向都選擇最快最有效的方法,去訓斥姬發兩句,實在不是他的所為。
帝辛摟著我的手。緊了緊,突然道:“妲己,你是否是否想讓孤留下姬發一命?”
我一時間滯住,到了這個時候,我保姬發的心其實遠沒有那麼強烈了,但是我心中仍然存了一個小小的期望,我不答反問道:“子辛,你先告訴我,如果如果你的國家受到了威脅,你會選擇與它共存亡還是與我和洛兒歸隱山林?你不要騙我,我要你誠實的回答。”
儘管我心中知道答案。但是聽到帝辛的回答,我的心仍是深深沉了下去。
“妲己,孤是商帝。”
我緊緊摟著他,將頭埋在他的懷裡:“那你就去做吧,想做什麼都去做吧,我只想要跟你跟洛兒好好活著,想看河陌鬼稽惡來阿左阿右他們都好好活著。”
姬發,你也可以選擇好好活著的,可是你偏偏選擇將你的榮耀建立在我們的痛苦之上,是你先捨棄了我,如果我還是護著你的話,我就太對不起我的丈夫和孩子了。
“子辛,你可聽說過姜子牙?”
“姜子牙?聽說此人極有謀略,頗得伯邑考器重。”我沒想到帝辛說的不是頗得姬昌器重,而是伯邑考。想想覺得好笑,其實後世流傳的歷史中有不少記載錯誤,說什麼伯邑考不如姬發,說什麼文王多麼賢德,不過,它核心的東西倒是沒有出錯。
“是,所以,這個人比姬發還要危險。是首要大患,不得不除。”姬發的為人我十分清楚,但他又不同於扶不起的阿斗,在姜子牙的刻意教導之下,姬發雖不至於成為一代英才,但是他絕對會做到對姜子牙的話言聽計從,絕不會陰奉陽違。這樣,武王等於也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