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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曉得岑湘侑打從得知庭珩沒事後,態度反而一改冷淡,讓過雪不知自己又在哪裡得罪了她。

晚上,過雪先派冬袖打聽岑倚風是否在墨園書房,當確定人在後,便命冬袖提著那一盅熬好的燕窩,朝書房行去。

冬袖走在前方,另一手替她挑著燈籠照明,四下漆黑,岑寂無聲,夜風拂來,樹影搖亂,只覺周遭似有鬼魅遊離,過雪瞧著那燈籠打照地面,一點點往黑暗裡暈開橘紅色的光芒,腳踩在五彩碎石鋪就的甬路上,有些冰涼硌腳,通往書房的這條路,每每走來,總讓人覺得格外漫長。

“二小姐。”進入墨園後,江軻適時出現。

通常他一在,就表示岑倚風此刻不願被人打擾的意思。過雪卻明知故問:“哥哥還在忙嗎?”

江軻居然遲疑片刻,搖搖頭,“少主心情不好。”這便是明面提醒她,進去也不過是自討沒趣罷了。

但過雪今夜既然決定來,自然做足心理準備:“他是不是不肯見我?”

江軻倒沒料到她開門見山的一問,過雪又急著開口:“我給他送完燕窩,說幾句話就離開。”

江軻低頭沉默,良久後啟言:“二小姐其實少主對您,已經處處忍讓了,有些事不說不提,不見得就是不知道,少主他甚至在自欺欺人”

淚乾斷腸處1

這話聽得過雪一頭霧水;忍讓?岑倚風一直再對她忍讓?他明明把她當成玩物一樣對待,在身下糟蹋蹂躪;他高興的時候對她溫存體貼,厭煩的時候就對她冷淡避之;因此又何來忍讓一說?

江軻見她緊緊繃著一張青白色的小臉,不禁發出一聲嘆息:“如果二小姐當真想緩和與少主的關係,就請二小姐不要再往少主身上撒鹽了。”

過雪誤會他是指上回她故意裝睡氣走岑倚風的事;想著他是岑倚風的屬下,說話自然處處向著對方。但又有誰能體會她當時的心情?如果不是岑倚風對她強取豪奪,做出違背倫常的事,或許她早嫁與6庭珩為妻;過著平淡安寧的日子;又豈會有當時那種心急如焚掛念著6庭珩的情形是好是壞,又毫無辦法的無力感?

她立在原地,好長時間不語,夜風颳得身上的斗篷開合,卻令衣間幽幽的香氣飄溢位來,宛如爐燻雪梅,把那清攝的香從芬蕊間烘散而出,暗暗襲湧空氣,拂過鼻尖,只叫人悵然若失。

最後江軻側過半個身子,讓出屋門:“天氣寒涼,二小姐還請入內吧。”

過雪見他同意,接過冬袖手中的膳盒,徑自步入書房。

書房二樓亮著燈,過雪小心翼翼地拾階而上,然而那人並沒坐在以往辦公的桌案前,過雪躊躇下,又朝偏室走去,才看到岑倚風背倚牆壁,靠著床頭,床側緊挨著一個與床沿平高的紫檀小几,他手裡拿著一個碧玉酒杯,正有一下沒一下喝著酒,頭髮也未束冠,流墨瀉香般地披散了滿肩,使得那張微垂的雋美臉容也陷入淺淺的陰影裡,模樣看上去孤寂而落寞,因低著頭,總覺得像是小孩子在悶悶哭泣一般。

聽到響動,他以為是江軻,抬首瞧見了過雪,臉色莫名陰沉下來:“你來做什麼?”

原本過雪目睹他喝酒,心裡不免有點發憷,怕他又跟之前似的變得神智不清,說些莫名其妙的話,這樣她今夜來的目的就沒有必要了。不過此刻一聽他冰冷冷的語氣,似乎還保持著幾分清醒:“江軻說哥哥在,我就上來了。”

岑倚風不言。

過雪小心端詳他的神色,開口道:“我以為哥哥在忙,特地命人熬了燕窩。”她說著將膳盒蓋子開啟,捧出一個溫熱的玉色幽蘭花瓷蠱,盛在配色的瓷碗裡,又取出兩碟翠白軟糕,襯在這寒冬深夜裡,十分讓人妥帖溫馨。

過雪端到他面前:“哥哥,還溫著呢。”

岑倚風面無表情地盯著那玉色瓷碗,動也不動,好似那碗裡下了毒藥一樣。

他沒有喝的意思,過雪只好放回小几上,看樣子,上次的事讓他格外惱怒,她這廂有意討好,也得不到他的半分歡心。

“你還有什麼事?”這便有轟人的意思了。

過雪略一思付,下定決心:“哥哥可曾知道匯寶齋的老爺子周厥?聽說他府上的週五公子如今正值配婚年紀,正巧嬰嬰也已經及笄了”

似乎被酒精燒得頭痛,岑倚風使勁揉著額頭,不耐煩地落下句:“這事兒以後再說。”

過雪聽他說這話,心就涼了一半:“哥哥說以後,以後是要等到什麼時候?婚姻大事雖然都由哥哥做主,但嬰嬰的終生幸福也不能因為哥哥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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