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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官大聲喊停,同時背後傳來一陣鬨笑。我頓時尷尬的難受,才意識到懲罰這個事情多麼讓人難以淡定。很久都沒再有過小時候那種當眾丟臉的難看和羞憤,但現在我無措的手腳都失去平衡。
教官走過來:“你看好,兩腳分開成半蹲,上體稍前傾,兩臂在體後成預備姿勢。兩腿用力蹬伸,充分伸直髖、膝、踝三個關節,同時兩臂迅速前擺,身體向前上方跳起,然後用全腳掌落地屈膝緩衝,兩臂擺成預備姿勢。”
一個完美的蛙跳落在我側前方。然後對我說:“你練習一次。”
我拼命的回想剛才聽到東西,在我記憶裡一直覺得蛙跳就是蹲下去,身體前傾,然後向前方彈跳就可以了,可是教官解釋的那樣複雜,讓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這一次的練習再次以教官喊停結束,然後再示範,再練習。如此反覆三四次,我依然十分僵硬,眼眶裡熱熱的,在這個午後將我長大成人的那點從容折磨殆盡,只有機械的順從和原始的羞恥感不停的交織,渴望快些做好,快些過去。
“報告教官,站軍姿時間已到。請進行下一項訓練。這位同學可以由我繼續示範監督完成任務。”再一次練習失敗後,這位新晉的班長說道。這是第一次聽他說完整的句子。從容不迫,悠遠綿長。
教官點頭離開,剩下我對著他等待繼續進行的折磨,很難過,很委屈。
他像教官一樣站在我身側,擺出一個半蹲的預備姿勢,說:“你看其實很簡單,擺好姿勢,身體放鬆向前跳,有一個前傾的趨勢就可以了,落地腿部繃直,看上去很用力的樣子,胳膊緊跟著擺到身後就好。完全可以怎麼輕鬆怎麼來。跳出個樣子就是了。”
說著跳了出去。儘管他說跳出個樣子就行了,但我看見的依然是一個很完美的蛙跳。
也許因為他不是教官,本身就沒有那麼大壓威;也許因為他的聲音很輕柔,就像解析過的慢動作;也許因為他說很輕鬆的時候真的能夠蠱惑;也許他說跳出個樣子就是了讓我沒來由的安心;我照著他說的感覺,按照自己的理解跳了出去。還好,沒那麼僵硬了。
他點點頭:“對,放鬆就好。我在前面帶著,你跟著我跳,三十個,很快。”
聽懂他的意思,我有些怔愣,但一瞬間如泉湧的感激溫暖四肢百骸。如果不是安慰明顯想哭的我,他的聲音或許不會這麼輕柔,但是我想那也應該是清風翠竹山溪流泉一樣明朗的音色,還有一種淡淡的氣度。
他在前面跳,我在後面跟著,來回三十個,不到十分鐘。
然後帶著我歸隊,教官點點頭,我鬆了一口氣。然後看著他再次向我走來,拿著我的帽子帶在我頭上,後面的扣子已經扣好了,還有我崩落的頭繩。
我小聲的說了句謝謝。那個下午我對他的感激久久沒有散去。
再然後那天集體又被罰了,因為同伴被罰的時候反而鬨笑,完全沒有集體榮譽以及團結互助的意識。男生全部三十個俯臥撐,女生全部三十個蛙跳。從此以後,只要犯紀律,男生統統俯臥撐,女生統統蛙跳。
我突然覺得玩軍事的真是太陰險了,這一場事情裡,先是欲擒故縱的抓典型,然後殺雞儆猴,敲山震虎,光是三十六計就用了好幾計且兼玩心裡戰術,最後一視同仁,將那些抓住的沒抓住的,全部找個由頭罰了。
☆、part3
那天過後我對他的感激漸漸變了味道。他在前面領跑,我的視線默默追隨,每天五千米都不覺得那樣難熬了;他在旁邊喊口號,我的眼光會不自覺的瞄過去,覺得他的樣子真是好看,忍不住臉紅心跳;他時不時的也會在後面監督一切,那個時候我總是想要回頭找他的身影,看一眼就心口發熱。
可是他總是按時來,按時走,偶爾休息的時候又總找不到他的影子,以至於一直想找機會接近都難。
當然,想接近他的不止我一個,想打聽訊息的也不止我一個,還有那些被他出色的外表傾倒的女生們。休息閒聊時,總能聽女生們說探聽來的八卦。
一個說:“宋班長的全名超好聽哦。”
然後一個接:“叫什麼,叫什麼?”
一個答:“宋明軒。日月明,軒轅的軒。”
一個讚歎:“哇,好古典,好文藝哎。不過跟他人很稱啦。”
一個又說:“聽說是經濟系大四的學生哦,而且成績非常好,很牛的。”
一個感嘆:“這麼厲害你怎麼知道啊?”
一個答:“我有個老鄉,是經濟系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