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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坐上九哥的車駕,軲轆輪轉,我還未坐穩,顛了一下,跌進九哥懷裡。風吹起車簾,看窗外掠過的人與景,意識到自己出了王都陵和城。十年來,第一次。
九哥扶我坐穩,遞了封信給我,臉色有點嚴肅:“小柒,出了宮,你就是白小柒,不是晗月。接下來的話,你要記清楚。”
十年來,我散漫慣了,溫和的九哥一下子變得不苟言笑,我有些不習慣,但仍是點頭。
九哥見我拘束,微微翹起唇角,現出我喜歡的笑容:“須清門的南玄道長與我有些交情,數日前,我已命人先送了信去,他知道你將會去那裡,會替我照顧你。”
我心裡一緊,慌亂中握住九哥的手,才發覺自己的手心已是冰涼:“須清門須雲峰,那是比洞澤還要南邊的地方。九哥,你會跟我一起去的,對麼?”
他目不轉睛地看我,沒有回答,只是露出令我安心的笑:“等蕭王知難而退,我會去接你。山門下有個茶攤,那是我的人,小柒,記得寫信給我。”
我幾乎要哭出來,早知如此,我就該死賴在宮裡與那個蕭王周旋到底。可是,後悔也晚了,而且九哥說寫信,也就是要分開好一段日子。我十天沒見他已經是那副德行,要是再多些日子我無法想象。
“九哥,你是真的生氣了,對不對?”我不敢鬆開他的手,竟無發覺那時的聲音有些哽,眼巴巴望著他,“九哥,不能把我帶在身邊嗎?我那些三腳貓功夫也是勉強能自保的。”
“小柒,給我一點時間。”九哥忽然把我撈進懷裡,反常地摁我在胸口,聲音不是我熟悉的淡然,而是堅定,“我一定儘快接你回來。到那個時候,我就有足夠的能力保護你。”
當時的我捂住眼睛,只覺淚水從指縫裡溢位來,自然也不會想到九哥的這句話最終會是那樣的結果。我猶豫著抱住他,很怕此刻縈繞周身的玉簪花香在頃刻散去。
天真地以為九哥會送我到洞澤北邊的木禾鎮,豈料一到山陽郡,九哥便要離開。
九哥平靜地看我,眼裡浮出一絲笑意:“一路上會有人保護你,你像平時溜出宮那樣就好。”他攏了攏我的鬢髮,指尖從我臉頰滑落,有些冰涼,“照顧好自己。小柒,相信我。”
風吹草低見土豪
九哥吩咐我像平時溜出宮那樣過活,還真是苦了他那幫影衛。
以前只在陵和城裡瞎逛,看似我孤身一人,其實前後左右五步內皆有一名影衛。只要我在某攤子上多看兩眼,待我回去,那攤子的所有東西都會出現在棲梧宮。只要某個男人多看我兩眼,待我回去,那個人就會被影衛帶到牆角享受一頓暴打。
這回我出遠門,影衛反倒不可跟我太緊,擔心面生引人注目,而且再也沒發生把整個攤子買回去的荒唐事,畢竟搬運有難度。不過影衛的自帶技能仍然有效,比如我在客棧房裡嘟囔一句“我要糯米雞”,不一會兒窗外就掛著一籃子,裡面放著糯米雞。
早上出門,有人備好了車馬,晚上歇息,客棧早已備下房間。雖然一切皆打點妥當,可當我一人躺在床上,仍是難以入眠。沒有紫蘇、沒有青竹,更沒有九哥。
這種貌似監視又無趣的日子,忍到第三日,我終於作出一個重大決定。
窩在房裡喊了一堆天南地北的東西,把那些影衛支開個七七八八,找來個店小二,敲暈、換衣,輕輕鬆鬆就溜了出去。
之前青竹和紫蘇就給我塞了不少錢,後來九哥又默默塞了一堆,整個包袱一半銀票。難道他們就這麼有把握,看好我一路不被搶劫麼?呃,有影衛的情況下,的確是這樣。
為了安全,我一路裝作很窮的樣子。不到兩天,我就壓力山大得想念起影衛哥哥。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所有後果都是自己造的孽。
其實,青竹給我準備了一張地圖。其實,我並不太會看地圖。
按照我個人對地圖的理解,現今當是位於三川城境內,但四周的荒山野嶺是怎麼回事?好在仍是正午,若是天黑,我再裝窮也沒什麼用。一個懶得女扮男裝的少女夜行山野,總會發生一些關乎恥度的傳統故事。
恰好不遠處有個茶攤,但願能以悲劇的嘴臉打動那些路人,也許能打聽出就近城鎮的方向,如果還能討到一杯茶水喝,那是再好不過。說句不要臉的話,我兜裡沒零錢。
不知是不是衰神看上我了,我剛看準一個面善的想衝過去,和藹可親的茶攤老闆忽然就把攤上的客人全趕跑了。看他袖裡有東西閃了閃,以我的經驗看來,應該是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