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揹負重物的少女不過一聲低喚,那處於狂躁狀態,舉止兇狠的少年郎,僅是瞬息之間,與迷娘四目交睫,神色怔怔竟呆若木雞。
不用多說,這名獨守於生藥鋪後院裡的女裝少年郎,正是曾經一語道破天機,幫助迷娘救得連真性命的醫家兒郎柴胡。
儼然根本沒想到迷娘會出現,藉著投射在院子裡的黯淡月色,柴胡低頭望住迷娘,僅是一眼,他已經認出了對方是誰。
儘管認出了迷娘,柴胡卻是嘴唇顫抖著不說話,兩側鼓鼓的鼻翼不停扇動起粗重的氣息,然後靜靜從鼻子裡流出鮮紅的血。
“柴胡!你沒事罷?”每次看到柴胡,似乎都會瞧見柴胡流鼻血,也不知柴胡是不是也生病了,迷娘不明究裡,異常關切地朝少年逼近。
柴家人體質與常人有別,遇到命中註定的心怡佳伴,身體會產生奇怪感應,反應在外的徵兆,便是流鼻血,此情越是熱烈,血液翻滾越是流得兇猛,這是柴家的秘密,也是柴胡的秘密。
柴胡與迷娘匆匆相識又離別,從未有機會跟迷娘說起,迷娘自然被矇在鼓裡。
當鮮血不受控制地,順著柴胡的人中部位滲進了唇內,柴胡好像意識到了什麼,開始有些慌亂地後退:“不!!你不要過來!!”
“柴胡!你怎麼了?!”眼看迷孃的手比他的腳快,要拉到他了,柴胡忽然爆發出一通刺耳尖叫,抱緊那具白骨森森的骷髏架,猛地轉身衝進了屋子裡,狠狠關上門:“我都說你不要過來了!!你走!!你走啊!!!!”
“柴胡!你娘是不是過世了?”迷娘撩開眾人,急步飛奔至柴胡屋子窗下,低聲道:“如果是,請節哀順便。”
迷娘說罷,等了片刻,屋內柴胡沒有任何回應,唯有急促難當的呼吸之聲相聞,迷娘也不走,仍是俯首於窗底,聲音低沉道:“當日我寄住你家,你娘待我不薄,於情於理,請容我進來,好生拜祭你娘!”
屋內依舊無聲,陸青苔病得不輕,一直昏迷不醒,生死儼然僅在旦夕,破月與破日只道迷娘會硬性闖進,卻驚愕見她沉默端坐在窗底,懷抱著身子奇熱不退的陸青苔,不斷以布巾拭著他額頭的汗,偶爾輕輕哼唱出一支沒有歌詞的搖籃曲。
似滿腹憂傷的懷念,又似一腔溫柔的安慰。
主人不走,甘願置身於古怪僵局之內,破月與破日自然也無法置身事外,唯有躲在一邊,不露痕跡地相伴到底。
就這樣,天色漸亮,人群絕望散去,唯剩迷娘一行人始終動也不動,滯留在變得孤清的小院內。
“你並非來拜祭我娘,而是專程來求醫的罷?”原本與世無爭的烏鎮因莫名瘟疫肆虐,已經不是安寧之地,破月與破日想要再度開口勸迷娘離去之際,柴胡嗡聲嗡氣的少年嗓音,彷彿在一場漫長夢中重新甦醒,帶著一絲一絲奇異平淡的緩和語氣:“這人已病入膏肓,你坐在這裡這麼久,為何半句都不曾求我?”
“我若求了柴胡,柴胡便會樂意替我治他麼?”迷娘眼神隱含悲愴,深深凝視著陸青苔氣息奄奄的憔悴面容,長長嘆息道:“柴胡你不願意做的事,我求你又有何用?我只能坐在這裡等你,等柴胡的一顆慈悲醫家心,能夠再回來,除此之外,請恕我資質愚鈍,別無他法可想。”
迷娘這番話娓娓道來,竟似將屋內人性格摸透了十分,破月破日暗暗驚訝之餘,忽覺小主人綿裡藏針的本事,比起先主東璃,隱隱有過之而無不及。
或許是被迷孃的話驚到,或許是不想太快承認迷娘說中他心意,屋內顯然又沉吟了良久,迷娘好不容易聽到柴胡聲音含糊的回話,已是喜出望外:“你叫你旁邊的兩個人,送病人進來,我權且替他瞧瞧,你不許進來。”
柴胡話音落地,緊掩的門露出狹縫一道。
“好好好!柴胡你說什麼,我都依你便是!”迷娘見狀,趕緊拿眼色示意破月破日駕起一朵七彩祥雲,小心託著陸青苔,迅速飛進屋內。
只因柴胡不許迷娘進入,及時瞭解陸青苔病情,迷娘被迫在屋外大踏步地轉著圈子,表面神色鎮定,內心猶如熱鍋上螞蟻,飽受煎熬。
半柱香過後,柴胡自窗子裡探出半張臉,衝迷娘神情凝重道:“陸小公子恐怕是進入我鎮的時候,不幸從哪裡感染了瘟疫之症,我這裡的藥只能暫時緩解他身上病痛,絕計不能斷根。”
迷娘頓時傻眼了:“難道只有死路一條?”
柴胡咬咬牙,遲疑道:“這病頗為詭異,隨同天氣變化,其實不同尋常瘟疫,以我數日觀察,發現將病人移往冷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