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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和李存戟打的機鋒一時俱忘,只看著舷窗側燈火微光處的那抹綠色身影,心裡湖水善柔,阿繁
般若寺後山,她身著青衣,背了一簍的薏苡葉,豈非被薜荔、帶女蘿?原來那時,她便已經是他“路險難兮獨後來”而追尋的山鬼了麼?
青春少艾,紅了櫻桃、綠了芭蕉的流年,不過一曲笑語殷殷的《山鬼》。但有一些感悟,和智慧無關,和經歷有關。
阿繁唱得好,李存戟也聽住了。他能感覺到兩人之間情愫輕淌,他聽得寂然,但他並不嫉妒小江相公採得解語花,只是心底始終輕鬆不起來。
多少年,他習慣了旁觀他人的平靜快樂,然後寂然著自己的路途。
他有寬容睿智的父母,但他也有沉重的家族揹負。
江南慕容家,文名勝天下。但自從他的曾外祖慕容修謝世後,慕容家幾經風浪,在北伐中備受攻訐,最後更在鳳元黨爭中敗下陣來而他的父親原本書畫才子,卻不得已扛下了護衛帝國西北的重任。
身為兩大家族的繼承人,他從小就開始學習運籌帷幄。
帝國屏藩,歷來便是帶著鐐銬舞蹈。缺之不足以護衛帝國,過強則威脅皇權鞏固。要保家人平安,削藩,是早晚之事。
然而,朝堂複雜,如此之況,輕言削藩,家人失卻藩地保護,無異於案上魚肉。要想順利削藩,首助皇帝清掃朝堂。只有政治清明的朝堂,西北才有可能順利的過渡到皇帝手中,他的家人才有可能平安。
無懈可擊的犀利刀鋒,從來都是小心磨礪的結果,他李存戟,未立功業,何敢成家?大戶之門,皇帝會輕易允許他娶?小戶之家,豈能期盼琴瑟和諧?只盼不是累人累物,不是悲劇便罷了!
古琴悠揚,卻分明載著沉甸甸的心事,直達九天。
天若有情天亦老,可會垂憐這麼些痴情兒女?
存戟嘴角一揚,便把那些心事壓下,腰後的洞簫抽出,悠然舒緩,奏出心底衷心期盼的《有女同車》:
“有女同車,顏如舜華。將翱將翔,佩玉瓊琚。彼美孟姜,洵美且都。”
“有女同車,顏如舜英,將翱將翔,佩玉將將。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江小爺覓得同車之女,其佩玉瓊琚,他倒也樂見
阿繁剛唱完了《山鬼》,緊接著又聽聞李存戟吹了《有女同車》,心裡一喜,道是覓得山鬼車同載,好得很!張口便來,和著李存戟的節拍,動人吟唱。
這回不僅蘊月聽的入迷,連一旁的趙恪趙爽都聽住了。
待阿繁反覆吟唱“彼美孟姜,德音不忘。”,趙恪越發笑得溫柔,略低著頭看趙爽:“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趙爽哪裡見過這陣仗?她自小身邊雖也有僕婦丫鬟,但爹爹行伍出身,每每以軍中規矩治家,軍中直爽的男子見得多,但何嘗見過溫情脈脈的男子?李存戟雖是詩書在胸、刀戟在手,到底還是待她如妹妹。如今情竇初開的年紀,遇上這麼個人,倒讓那少女的小小虛榮、期盼、崇拜,一一都滿足了。趙爽滿心欣喜又帶了羞澀,原本的五分顏色,喜成了七分,一顆青梅懷思的心,便也算覓得寄託。
眼見著一個爽朗的女子在自己面前露出了小鳥依人的嬌羞,趙恪多多少少也覺得滿意。他的確不介意他身邊有多少女人——早已經板上釘釘的事——但他更不介意儘可能的讓自己和他身邊的女人過得好一點。
趙爽聽得這句“彼美孟姜,德音不忘。”,渾身都軟了,只半倚著趙恪的胸膛,嬌美輕喚:“陛下”
趙恪輕輕一笑,攜著趙爽進了內幃,一揮手,打落了舷艙裡懸掛的輕紗薄幔
李存戟、江蘊月豈有不明,連忙撤了席面,請內侍得喜等人進來伺候。
隨後蘊月顧忌身份,讓人放了小舟,同存戟、阿繁下了遊舫,漂在河面上。
江面黝黑,只有那遊舫投下來的片片粼光。深夜寂靜處,唯獨遊舫風光旎旖。到底是拉了一會皮條了!蘊月心中微喟,低頭看看阿繁,發現她緊緊抿著嘴,臉上並無半點笑意。
蘊月拉了拉阿繁:“怎麼了?遇了什麼不痛快的事?”
阿繁看了看蘊月,慢慢的臉就通紅起來,咬了咬才細聲問道:“阿爽和公子我我看過些醫書”
呃~蘊月一下也臉紅,說不出話來,只在手上緊了緊,又想起另一件事來:“上回和你說陪阿爽進宮,你也算是答應了。過了今晚陛下想必就有旨意了,你阿繁,你進宮,我也不攔著你,可進了宮,行動有規矩,再不是在園子裡了,就是阿爽,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