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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湖白眸中閃過一絲冷芒，“你們祝家便暗中下手除去了廢后？”
祝靜素見她話中帶有悲憤，心頭霧雲陡生，“他們做了什麼，我便不知了。那時我尚小，懵懵懂懂。但是”她雙手微緊，“沒有幾年，大哥便跌落懸崖失去性命。他死得蹊蹺又古怪，我一心想查出真相，可又想到家中三位哥哥，他們對我又是極好，我只能有苦不能言。”
湖白不懂，“為什麼？難道你的大哥與祝緞他們不是同一個母親？”
“大哥死去不久，父親便說我們母親有失母德，養子無能，一紙休書將她趕回了孃家，轉而立生下三子的姨娘。二哥哥他們也因此得以變為嫡子。反倒是我，成了無母庶女。”祝靜素說道自己的身世面上也是不動感情，漠然而言。“如今我年齡漸長，家中便想到聯姻之法，父親三言兩語被說服，就這樣安排了我遠嫁西域。”
湖白想不到她背後還有這樣淒涼身世，相比較祝織夫人，這祝家夫人無疑更加狠辣無情。
“他們如此對你，你又何必處處為祝家著想？”湖白不解。
祝靜素聞言苦澀一笑，“我一個弱女子，除了虛以委蛇，服從恭順之外又能如何。這些年如果不是我文靜少語，不與兄弟姐妹相爭，恐怕早已跟大哥般無辜喪命了。更何況，我懷疑大哥的死因遠不如這麼簡單，應當與廢后事情有關。我苦苦忍到現在，唯有跟他們聯手將你騙上船，才能有機會將這一切告訴給你。”
“你現在將這一切告訴給我，我若轉身向祝縑告密，你不怕他為了自身嫡子利益對你下手麼？”湖白看著她，輕輕說道，“你這是因為完全信任我了嗎？”
祝靜素盯著她的眼睛，“沒有，大哥死後我沒有再信任過任何人。雖然經歷魯家侍女被害事件，我認為你可以助我一臂之力，但也沒有到完全信任你的地步。唯有將你我的利益相結，你才會全力以赴幫助我吧。現在我只需要你一個承諾。”
湖白卻站起來推開窗戶，看著遠方快要看不到身影的囚船。她知道在河上救出魯師他們已經不可能了。祝靜素坐在她背後，也不催促，只是靜候她的回答。
湖白的聲音順著微風傳來，“如果我拒絕呢？”
“那你今天就不能走出這間屋子了。”
“你果然留有後招。”湖白轉過身，看看桌上的茶水，又看看門面，“你打算怎麼處置我呢？”
“茶沒有下毒，門也沒有落鎖。我只是拿走了這個。”祝靜素慢慢抬起手，手裡舉著一個東西。湖白見了，面色竟然變得雪白，隨即唯有苦笑，“果然，不能小看你呢。”
祝靜素手中赫然是一隻匣子。匣子裡裝著魯家暗器“紅霜冷葉”。
第46章 出其不意
“你方才說將你我利益相結，你要怎麼做？”湖白重新坐下，她現在倒是又好奇祝靜素接下來要怎麼謀劃，而她拉上自己的目的又在哪裡？憑著兩個無權無勢的弱女子，又能興起什麼風浪來？
“你現在最想做的無非就是救出姑父，但你有沒有想過救出他之後又要去哪裡？難道準備一直逃亡下去嗎？若是想著尋個荒山野外隱居下來，沒有錢財在身，怕是很難。”祝靜素決定先跟她分析厲害，讓她的心更加偏向自己這邊。而湖白聽得認真，竟不出言反駁，祝靜素稍稍安心，繼續說下，“而我呢，平生最大心願就是查明大哥的死因，洗清母親養子無能的冤屈。現在我即將嫁到西域，已經無能為力再查清了。”
“可是，我也不能再回京市。”湖白凝眉，“你若託付我去查清事情真相，還不如去找他人。”
祝靜素冷淡地說道，“除了你，我還可以找誰。”
她冷冷淡淡的樣子，無端地令湖白心軟。祝靜素一向沉默寡言，湖白現在才知道原因。現在她們乘著同一艘船，明著是她處於危機，而暗地裡卻是祝靜素四面環敵。一條線上的螞蚱，福禍共享。原來說的只是她們兩個。
“如果沒有我，四哥覬覦你許久，早已會將你佔為己有，到了陸路岔口便要分開。到時你選擇跟著我，還是跟著他？”這個問題，對於湖白來說無疑是別無選擇。但是轉念想到沒有救出的魯師，她又怎麼可以跟著祝靜素去西域小城，而不一路跟隨囚船前往西域荒地？那麼她這一次出行，不就枉費心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