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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跑上8樓手術室。
見裴成鋼一句話都答不上,就去問紀文雅,“小姨,我媽怎麼會半天時間就又惡化了?”
紀文雅躲開了紀夏的眼神,沒說話。
“小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著遮著瞞著,到底怎麼了?”紀夏瞥了裴成鋼一臉,光是看他那一臉羞愧,就知道肯定是他給惹的。
“你媽問她死了牌位能不能放進裴家。”紀文雅看都不敢看紀夏,“你爸他不讓。”
紀夏沒有說話,這事確實不能怪裴成鋼,畢竟他們已經離婚了。盧豔豔能讓裴成鋼每天來照顧她已經是大度。
而這牌位問題,在他們閩南的習俗和文化中,若是要把牌位放進裴家,這不就是要逼著盧豔豔承認自己是二房嗎。
“那你先回去吧,這裡有我和小姨。”紀夏略顯疲憊,連打發他走都有氣無力。
裴成鋼畢竟是前夫,曾經再親密也做不到毫無間隙地去照顧紀文寧。再說今天的事情著實嚇了他一跳,他便也不再堅持要留下。
人都走了,紀文雅才敢開口問她今天的相親,“你媽已經撐不了太久,怎麼也讓她見見未來女婿吧。”
“嗯。”紀夏也一直在努力,這段時間只要是個男人她都能摒除成見點頭同意,奈何她太過心急反而嚇跑對方。
當然,除了今天遇到的那個神經病,“你放心吧。”
手術做了近4個小時。
醫生還是依舊那副口吻和神態,“你們做好心理準備,真是拖不久了。而且紀醫生自己也是學醫的,她對自己的情況太過了解反而對她的心態產生很大的消極影響。這次手術是鑑於她腸道無法正常代謝,所以在她的腸道開了道口子,直接將無法吸收的東西引流到體外排出。手術非常成功,不過進食的話還是等等她放了屁才行。你們應該很熟悉了。”
紀夏儘量打起精神去分析醫生這話裡的意思,這些日子,她很害怕跟醫生做溝通,除了讓她做好心理準備就是告訴她又在紀文寧身上開了幾道口子。
她聽得心酸,看得更心酸。
晚上,她用毛巾幫紀文寧擦拭身體的時候,掀開了她寬大的病服,原本豐潤的體型現在也已枯槁,手術的刀疤和傷口更是讓她觸目驚心,第一次開刀留下的刀疤有一把尺子那麼長,第二次則在刀疤上方又開了個口子
“夏夏?”紀文雅去叫護士換點滴液回來,就看到紀夏又看著姐姐身上的傷口在偷偷抹眼淚,“別哭了,不然姐看了心裡難受。”
“嗯。”紀夏抹了抹眼角,她的母親最是勇敢,這一年多下來,她連句難受都沒有說過,“今天下午的事就當我不知情,我媽不希望我知曉她的無助。”
紀夏趁著紀文寧還在麻醉藥效裡,用手機聯絡了幾個準相親物件,她也沒心情一個個去見了,直接發了照片,直說能答應馬上結婚的再約她。
除了省略號和問號,她沒能收到其他答案。
她也知道是她太心急,只不過,跟時間賽跑的人不是她,而是紀文寧。
指不準哪天,她就睡著了。
醫生也說了手術做得很成功,恢復得也很好,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氣始終沒通,三天了,紀文寧還是不能進食,只能靠著營養液和鹽水來補充體能。
紀文寧很清楚自己的情況,對著紀夏她總是有用不完的力氣和使不完的柔情,“夏夏乖,別老去纏著陳醫生。”
紀夏咬著下唇不說話。
“媽媽這次是進得來,出不去了。”紀文寧伸手去握住紀夏的手,紀夏觸電似的抽了出來,“媽,我手冷,會凍到你。”
“沒事。”紀文寧一笑,復而又握住了紀夏的手,“夏夏要堅強一點,沒你想的那麼可怕。”
紀夏竟想不出什麼來回答,她這個做女兒的不僅沒能安慰上母親,竟然反而被病重的人來安慰,究竟是她太無能還是她太脆弱。
“媽困了,睡一會,待會再叫醒我。”紀文寧也怕自己一睡不醒,所以堅持每十五分鐘要醒來說說話,看一眼身邊的人。
她很快就睡著了,紀夏終於忍不住溼了眼眶。
陳醫生也說了,若是氣始終沒通,真的熬不過一個月了。
一個月,什麼時候她們母女的情分只剩這一個月了。
母親一直是個恪盡本分的人,哪怕病重臥床明知自己時日無多,她也堅持紀夏按時上下班不能耽誤工作上的事,以至於這些日子來,她除了趴在母親身邊守夜,陪著母親睡覺,她都沒能陪她好好說上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