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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想辦法。可是如果他賭氣不回來,那就無法可想了,因為下午在花廳裡,自己對他簡直可以說是毫不客氣,他從來沒有受過那樣的氣,也許和從前一樣,一賭氣十天半月不回來,那可就真是糟了。晚上的時候,易連愷果然沒有回來吃飯,秦桑一直等到深夜,也不見他回來,只得胡亂吃了點東西,自己先睡了。睡到半夜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頭“咚”的一響,她本來睡眠就淺,頓時就驚醒了,正要叫“朱媽”,卻聽見有人正朝睡房走來,那腳步聲再熟悉不過
她便默不作聲,果然房門被推開,外頭電燈的光照進來照出那個人身上的影子,在地下拉的老長,正式易連愷。他沒提防著她還沒睡,靠著枕頭倚在床頭瞧著自己,那目光像冬天裡的月色似的,又輕又淡又白又薄,倒似有股寒氣。易連愷冷笑了一聲,轉身正要走,秦桑卻說:“你喝了多少酒?”“要你管?”秦桑繃著臉說道:“誰要管你——你先過來!”她甚少用這樣的口氣,易連愷到挺意外,只是以為她又要和自己吵架,僵在那裡不動。秦桑起床趿著拖鞋走過去,湊近他的襯衫聞了聞,皺眉道:“臭氣熏天,還是洋酒。這回只怕連熱水都沒有了,反正你到外頭睡沙發去。”易連愷聽了最後一句話不知道為什麼就忍俊不禁,一邊笑一邊摟著她:“怎麼?你怕我把你給燻醉了?”“說話就說話,動手動腳幹什麼?”秦桑一邊推他一邊躲,“鬍子都出來了,扎的討厭!”
夜色漸深漸濃,紗窗透進來的一點點青色的光,倒像是薄胎瓷器的釉色,又像是人家跳舞池子裡用的一種罩紗燈,泠泠反射著淡淡的光暈。易連愷睡著之後,胳膊越發發沉,倒像是鐵箍似的箍在腰裡。秦桑輕輕將他胳膊拿開去,誰知沒一會,他又搭上來,蠻不講理似的摟在他腰裡,秦桑沒辦法,只得將自己的枕頭輕輕抽出來,送到易連愷懷裡,果然他摟著枕頭,睡得安穩了。秦桑披了件衣服,只作是起夜,沒聲息推開門,又回頭瞧了易連愷一眼,他呼吸勻停,睡的極熟。秦桑便悄悄走出去,外頭茶几上果然擱著那隻黑色公文包,他人的這隻公文包,易連愷總帶著不離身的。上頭有一個精巧的鎖盤,露出阿拉伯數字號碼,想必潘健遲想要的東西就在這裡頭。她看到這公文包,只覺得渾身發冷,慢慢的極力讓自己鎮定下來,雖然東西近在咫尺,可這上頭的鎖明顯是個密碼鎖,要將這鎖開啟,自己可是一籌莫展,她瞧著那鎖盤想了片刻,決定先試上一試。她先試了易連愷的生日,並不能開啟,然後又試了易連愷平日所坐的汽車的車牌號碼,亦不能開啟。然後電話號碼,門牌號碼,甚至她自己的生日,試了一個便,皆不能開啟。她心中擔憂易連愷醒來,正待要將公文包放回原處,突然心裡一動,試了另一組數字。搭扣竟然微不可聞“啪”一聲輕響,開了。她心都要快跳出嗓子眼兒了,匆忙抽出裡面的東西,幾頁檔案一個小本,上頭密密麻麻全是數字,每四個數字後頭對應著一個字,她雖然沒有見過,也猜出原來這就是譯碼本。潘健遲告訴她的那串數字,她也記得極熟,就像是刻在心裡一般,此時拿著譯碼本就翻,片刻就翻出對應的字來,不過是短短的一句話,她背心裡卻早教冷汗浸透了。將譯碼本放回原處的時候,連手指都在微微顫抖,好在潘健遲再三叮囑他的細節她還都記得清楚:將譯碼本都照原樣放好,哪張在前哪張在後不能錯,將鎖盤依舊鎖好,數字要撥回最初的樣子他叮囑又叮囑,她也細心的一一還原,並不留下任何痕跡。然後將公文包放回原處,甚至連公文包上原來放的白手套,她都照原樣一隻搭在另一隻上頭,指套的一邊朝外搭著。再三看過沒有破綻,她才走回房中去。易連愷沒有醒,她慢慢將枕頭從他懷裡抽出來,然後躺下去。他睡得挺香,溫熱的呼吸就噴在她脖子後面,秦桑卻睡不著了,只得睜大眼睛望著天花板,默默等待天明。秦桑沒有睡好,易連愷卻一早就起來了,現在畢竟算是戰時,不比從前,易連愷一改紈絝習氣,並不再晏起。秦桑自然精神不濟,揉著眼鏡便欲起來,易連愷也知她不慣與人同睡,必然是睡不好的。倒像是內疚似的,一邊匆匆忙忙換衣服,一邊說:“你別起來了,天色還早,你就睡個回籠覺吧。”秦桑知道他有事出門就要帶著潘健遲,,自己縱然起來也沒機會跟潘健遲說什麼,倒惹得他起疑。於是便又躺下去,卻瞧著易連愷穿好了衣服,卻是一身戎裝,又繫上配槍,於是忍不住問道:“你這是去哪裡?怎麼還帶槍?”“去城外瞧瞧,今天要槍斃幾個奸細”易連愷扣好皮帶卻走過來將替她將被子一直拉到她頸下,“傳的那樣單薄,還把胳膊伸外頭,回頭又嚷不舒服,也不怕受了涼。
〃 秦桑聽他說“奸細”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