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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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還不撤,再不撤,所有家底都要打光了!”
他想起接到的任務,忽然略過一陣不祥的預感,轉頭望著老謝,不知不覺啞了嗓子:“他還活著嗎?你對我說實話,他還活著嗎?”
老謝按著他的肩膀,做了個安靜的手勢:“你不要激動,他的家人之所以會有危險,就是因為他還活著。”
莫青荷頹然的坐下,卻聽一聲電話鈴響,通訊處又炸了營,大家奔向各自的崗位,接收前線發回的一條條更加慘烈的訊息。莫青荷閉著眼睛,他知道什麼都不用說了,他與沈培楠的恩怨和那些悲傷的忖度也隨著前線的炮火,被徹底的扔在了身後,他根本沒有思考這段感情是否有挽回的餘地,也根本就用不著思考,此時此刻他只有一個念頭,他要趕去前線,他要趕到離沈培楠最近的地方!
他按揉著酸脹的太陽穴,忽然抬起頭,語氣堅定的對老謝說道:“給我準備各關口的通行證,必要的槍和彈藥,三份不同的身份證明,我馬上趕去杭州!”
老謝刻滿風霜痕跡的臉終於露出一絲笑容:“他的家人對離鄉避難意見很大,要是他們再不配合呢?”
“就算是綁,我也要把他們一個個都綁到安全的地方!”莫青荷攥緊了拳頭,只覺得心裡有一團熊熊的火在燃燒,這無關愛情,他對自己說,這是男兒立世,應盡的責任。
老謝被他的情緒所感染,連說了兩個好字,與他使勁握了握手,低聲道:“去領一套新軍裝吧。”
68、
離開延安時;莫青荷帶走了三名與他年齡相仿;有過敵後潛伏經驗的年輕戰士;出於安全考慮;幾人化裝成收購茶葉的商人;再次踏上南行之路。
按照老謝的指示,他需要在預定時間之內到達杭州,找到距離沈家老宅不遠的一家慘淡經營的茶社,在那兒,他將與一位化名為“胡漢”的上線取得聯絡,然後在當地共黨組織的安排下;掩護沈家老小安全撤離。
據老謝說;這個據點已經佈置了許久,由於莫青荷對於沈培楠立場的一再擔保;一直處於半休眠狀態。目前上海戰況危急,組織再度啟用了茶社的通訊網路,一旦杭州淪陷,這批同志將堅守陣地,與日軍開展一場新的情報戰,而這次的行動,就由茶社老闆負責莫青荷與上級的通訊工作。
一次次空襲讓全國都進入了戒嚴狀態,本來三四天就可以結束的行程,一行人走了整整十天。越往南走,逃難的百姓就越多,時不時遇見小股從戰場潰敗下來的國軍士兵,一個個灰塵滿面,敞著破爛的軍裝,邁出疲憊的腳步。有些把手吊在胸前,有些拿樹枝當做柺杖,額頭纏著密密實實的繃帶,只露出一隻眼睛,麻木的望著前方。
鐵路大多被政府徵用運送士兵了,莫青荷一行人只能在站臺等待,火車一趟趟駛過,趕來支援的百姓蜂擁至站臺前,將罐頭和香菸從車窗扔進去,戰士們接過慰問品,眼中卻沒有奔赴前線的自豪和勇敢,更多的是對未來的迷茫。
上海的敗局和巨大的人員傷亡讓部隊計程車氣日漸低迷,每個人都忍不住揣度,前線帶給他們的也許不是勝利的凱歌,更可能是與親友最後的訣別。
站臺人來人往,莫青荷急得上火,抓住一名戰士就旁敲側擊打聽他的部隊番號,一路問下來,他沒有找到一個沈培楠部隊的人,得到回答十分類似,傷兵們努力的思考一番,大部分只是回答一句不知道,偶爾有人會點點頭,說他們還在那兒。
話還沒有問完,不遠處一名戰友忽然雙膝跪地,一拳拳砸向地面,發出殺豬般痛苦的悲鳴,他說得不知是哪裡的方言,但莫青荷聽懂了他對日本人的謾罵,那已經成了全國通用的口令。接著,他的幾名戰友把他拉起來,那名戰士邊走邊仰天嚎哭,莫青荷忍不住回頭張望,同行的一位化名叫做原野的同志拍了拍他的肩膀:“快走,當心被人盯上。”
原野是莫青荷向組織申請,從延安帶出來的人,剛剛從莫斯科護送一名數學家回到祖國,警惕性相當之高,莫青荷立刻會意,朝其餘人遞了個眼色,四人身形一閃,遁跡在推推搡搡的人群之中。
歷經千難萬難趕到杭州,一行人走出車站,跟隨著滿街揹著家當準備出城避難的百姓,還沒來得及喘一口氣,就遇上了一場騷亂。
是空襲。
一陣低沉的嗡嗡聲響過後,市民們突然停下步子,一個個抬頭望著天空,只見一架銀灰色飛機從雲層縫隙穿過,大街上的人呆怔片刻,立刻炸了營,人們尖叫著抱頭鼠竄,有人扯著嗓子振臂高呼:“趴下,快趴下!”來不及逃跑的孩子被奔湧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