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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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肩膀往裡走,樂道:“都是自己人還打什麼報告,走吧,軍座等著你呢。”
莫青荷被他連推帶搡的帶進屋裡,只見瓦房收拾的乾乾淨淨,最外面的一間被當成了會議室,牆上掛著一張巨大的地形圖,圈圈點點做滿了標註,房屋正中間擺著一張沉重的紅木八仙桌,堆著成卷兒的地圖和筆墨書冊,圍著一圈兒高背靠椅,最裡頭的椅子上,那名多年未見的故人正面對他坐著。
手邊一盞簡樸的煤氣燈,昏黃的火光烘著他的臉。
莫青荷生了一路氣,本想進門就任性的亂吼一通,等真看見了他,只覺得燈光下的畫面說不出的眼熟,喉頭一哽,張了張嘴,沒發出聲兒來。
沈培楠沒怎麼變,戰場上的男人最不容易老,依舊是剛硬深刻的五官,筆挺的坐姿,面板被連年的硝煙和戰火燻得更加粗糙,大約是這些年的歷練,沈家三少爺那股渾然天成的流氓勁兒少了,他坐在那張巨大的地形圖底下,隨手翻著一冊書,是一位沉穩而氣派的將軍。領章兩顆金色將星,胸前掛著一排排勳章,微微蹙著眉,神情凝重,彷彿根本沒聽見房門的聲響,也沒有意識到有客人到來。
莫青荷站在門口,心臟咚咚直跳,他看著眼前穿橄欖綠軍裝的英俊男人,簡直無法相信,他們之間,就這麼咫尺的距離,卻無聲無息的隔了七年的時光。
煤氣燈的火舌輕輕一晃,遊動的光影舔著人的臉,莫青荷看見他眼角有細小的皺紋。他對自己說,沒錯,真的七年了,他再不是當初那個單純又激進,會纏著愛人撒嬌的小戲子了,沈培楠也不是那個滿身匪氣,看上誰就敢搶回家的兵痞了。
孫繼成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小聲道:“荷葉兒,說話。”
莫青荷的眼前蒙了一層水殼,看什麼都搖搖晃晃,頓時如夢初醒,站得如同一棵筆直的楊樹,敬了個軍禮,道:“軍座,好久不見,恭喜升遷。”
沈培楠終於抬起了頭,彷彿剛剛意識到他的存在,認真的看了他一眼,很平靜的招呼:“莫團長,好久不見。”
說完伸手比了個請的手勢,客氣道:“坐。”
孫繼成知趣的退了出去,輕輕帶上房門,偌大的屋子只剩他們兩人,莫青荷看見面前放著一套精美的陶瓷蓋碗,揭開一看,頓時愣住了,竟是一碗晶瑩剔透的藕粉,灑了細小的桂花,用勺子一攪,甜香撲鼻。他在杭州嘗過這個,抬頭看了一眼對面的人,頓時生出些許物是人非的傷感。
他鼻子發酸,來時的憤怒登時消了,一顆心化成了水,格外柔軟。半晌拈起小勺,往那清甜的藕粉攪了幾下,低聲道:“你好嗎?”
沈培楠把手裡的書冊往桌面一摔,語氣無波無瀾,答得很乾脆:“不好。”
莫青荷沉浸在感傷中,輕輕啊了一聲。
沈培楠瞥了他一眼,往後靠著椅背,大喇喇的翹起二郎腿,從衣兜裡掏出煙匣,抽出一支菸卷夾在指間,將菸屁股一下下往桌上輕磕,舉手投足都是股佔山為王的土匪氣,沉聲道:“有人打著援軍的名號,送來一筐手榴彈要炸我的指揮部,沈某自然好不起來。”
說完把煙斜叼在嘴裡,劃了根火柴點燃,深吸一口,噴出一道筆直的淡藍煙霧,接著將銀煙匣子和火柴盒向前一擲,算作給對面的人敬菸,誰料煙匣子的搭扣吃不住力,菸捲零零落落灑了一桌子,有幾根索性迸出來,落在莫青荷褲子上。
“莫團長,你說,對於這種年紀輕輕就當特務,現在又蓄意破壞國共合作的攪屎棍,怎麼處置比較合適?”他饒有興趣的坐直身子,兩肘撐著紅木桌面,手指交叉墊著下頜,一雙冷冽的黑眼睛逼視著莫青荷,“綁了定個叛國罪,不為過吧?”
莫青荷的面孔漲得通紅,怎麼都沒想到原來沈培楠是綿裡藏針,他也是個不讓人的倔強性子,方才的柔情迅速轉為憤怒,猛地一拍桌子,突然站起來,“媽的沈培楠,你都快被小鬼子一鍋端了,論個屁的陳年舊事!”
沈培楠哈哈大笑,笑到最響亮時戛然而止,也跟著站了起來,兩手按著八仙桌,往前弓著身子,提高了聲音:“什麼叫抗日,淞滬會戰,武漢戰役,那他媽才叫抗日!這些年你們共|匪拿著黨國的軍餉,打什麼敵後游擊戰,遊擊遊擊,只遊不擊!”
他頓了頓,冷哼一聲:“我知道你們蹲在梭子嶺是想幹什麼,老子這次是倒了血黴,就算跟小日本同歸於盡,也用不著你們支援!”
莫青荷瞪著他,根本沒想到自己日夜擔心著他,沈培楠卻是這種態度,只覺得自尊嚴重受挫,頓時氣血翻滾,一股怒氣直衝腦門子,額頭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