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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擠出一個甜蜜的笑容,朝他晃了晃手中的皮夾,開玩笑道:“你答應讓我管賬的,我可要查了!”
沈培楠突然打起了精神,要來搶,莫青荷手快,把皮夾開啟作勢要翻,低頭一看,卻突然愣住了。
最醒目的地方,端端正正擺著一張舊得快卷邊的黑白相片,是一名十八九歲少年的半身照,少年雙手交疊放在膝上,模樣很美,美的溫柔女氣,丹鳳眼,容長臉,鼻樑窄而秀氣,是個恬靜的笑模樣,眼睛裡浸著蜜似的。
相片沒上色,但也看得出唇紅齒白,穿王寶釧的戲衣,背景是戲園後臺,大約剛卸完妝,還沒來得及換衣服。
莫青荷自詡是個丰神韻秀的美男子,跟他一比竟遜色了,他覺得少年的美很眼熟,仔細一想,他長得像杭雲央,或者說杭雲央像他,女氣,柔媚,乖的讓男人女人都想疼愛。
相片右側豎寫一行蠅頭小楷“沈玉喬贈夫佑彰親啟”,算了算時間,整五年了。字跡清秀雅緻,下面印了一枚小指肚大小的紅章,單一個“楠”字,彷彿被人摩挲了許多遍,相片邊角已經泛黃,紅章和最下方的字跡都模糊不清了。
莫青荷不聲不響的把錢夾合攏,遞給沈培楠,他突然明白了,為什麼組織非讓他唱不十分拿手的《王寶釧》,為什麼相伴數月,沈培楠對自己依舊排斥,偏偏一見雲央便能攬著他親吻,為什麼當初在戲院後臺,沈培楠見到戲裝的自己,會一瞬間失神。
他輕聲道:“原來這位才是沈夫人,很秀氣,與你很般配。”
再想說什麼,喉嚨又酸又堵,說不出來了。
沈培楠用手指輕輕撫摸相片中少年的臉,又默默的收起來,放進口袋裡,淡淡道:“不要多想,你不像他,他聽話,懂事,不犟,從來沒跟我吵過嘴,不過崑腔沒你唱的好,差遠了。”
“小莫,你學著聽話一些,別總是給我找麻煩,我也多疼疼你。”
莫青荷低頭,盯著自己骨節分明的瘦長手指,突然從心裡感到悲哀,一個男人,憑什麼要聽人一輩子的話,就算是倔了,有自己的主意,不好麼?
他忽然執拗起來,酸楚的一塌糊塗,將額頭在前排汽車座上擱了一會兒,沒有等到沈培楠的安慰,便猛打搖下車窗,又奮力去擼手上的戒指。外面天空烏雲密佈,風大雨大,車窗一開,涼風打著呼哨,卷著大量雨水嘩嘩的往汽車裡湧,全打在莫青荷身上。
沈培楠本就不喜他任性,見他又成了這副樣子,火氣蹭蹭往上冒,按著他的肩膀往上搖車窗,莫青荷只覺得一股熱血往腦子裡衝,他知道自己不是個好特勤,但實在壓不住了,手上的戒指卡的緊,拽紅了一大片面板才擼了下來,他掙脫禁錮,趁著車窗還剩下一半縫隙,一揚手將鑽石戒指狠狠扔進了車外的昏沉雨簾,連個響動都聽不著,就只剩了光裸的手指。
沈培楠臉色鐵青,一拳砸在副駕駛座椅上,衝開車的副官吼了一聲:“停車!”
吱的一聲哨響,汽車濺起一陣水花,停下了。
他推莫青荷的後背:“喂不熟的東西,滾出去,愛去哪去哪!別再回來了!”
莫青荷恐慌起來,雙手扒著車門子不肯走,全身淋了個溼透,然而沈培楠毫不手軟,從右側下了車,冒著大雨繞到左邊,開啟車門子,像拖一條死狗,把他從汽車裡拽出來扔在大街上,然後上了車,咣的一摔車門,揚長而去。
暴雨天,一個驚雷接著一個驚雷往下劈,街道黑的看不清方向,路人全都逃竄光了,一輛黃包車也僱不到,連商戶都上了門板,空蕩蕩灰濛濛的北平城好像只剩下莫青荷一個人,他抬頭看著厚棉絮一般的烏雲,被閃電唬了個心驚,再望向馬路盡頭,汽車已經看不見了。
雨水一直漫到膝蓋,莫青荷咬著下唇,嘩啦啦的劈水往前走,心疼出了個窟窿,卻從未如此清晰的意識到兩件事,第一,沈培楠嵌進了他的心,挖不出了,理智和對柳初的允諾告誡他,他們永遠不該再見面。第二,他壞了組織的大事,為了補救,就算爬也要爬到周公館,一直跪到沈培楠原諒他為止。
沈培楠約在二十分鐘後抵達周公館,老劉和金嫂等一干人早已經等待的焦急萬分,生怕汽車熄火,把兩人困在路上。看見沈培楠進門才放了心,然而汽車伕把車直接開走了,幾人在客廳守了一陣,沒等到莫青荷。
老劉擔心是沈培楠把莫青荷當禮物送給了日本人,沒敢說話。
沈培楠摘了帽子,把被雨水打溼的軍裝外套扔給老劉,二話不說大步往二樓走去,摘下走廊的電話打給巡捕房,口氣卻極其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