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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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去拆,彷彿那是一塊火炭,或者一枚爆竹,一旦拆開,嘭的一聲,多年的等待就要有了結果,或者成了空。
正當他好不容易稍微鎮定精神,下決心去拆封口的紅泥時,杭雲央忽然身披一身落花,風風火火的撞了進來,一見莫青荷淚眼朦朧,沈培楠的手還摸著那小戲子的大腿,便一下子來了火。
他瞪圓了一雙鳳眼,一把將那小戲子從沈培楠懷裡拉起來,揚手抽了一巴掌,罵道:“不要臉,我師哥看上的男人你也敢勾搭,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靠近沈先生一步,休想再登四九城的戲臺!”
一屋子的人全都懵了,只見杭雲央毫不客氣,繼續指著沈培楠罵起來:“你這個人好不知趣,別人拿真心待你,你不稀罕也就算了,天天故意讓我師哥難過是做什麼?你要去快活,大可揹著他,當著他的面跟別人卿卿我我,我師哥愛你縱著你,不說什麼,我可沒有他那樣的好脾氣,你再欺負他,我是不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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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青荷雙手捧著那牛皮紙信箋;耳朵裡一陣陣轟鳴;根本沒有注意杭雲央衝過來說了什麼,他慌亂的拆開信封;抽出信紙抖開,一低頭;啪嗒一聲,一滴眼淚落了下來;在紙上氤開一個圓圓的深色水印子。
他不好意思的衝沈培楠咧嘴笑了,使勁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待視野清晰才去讀信,信很短,只有半頁;記錄了十幾位有名有姓的婦人;都在民國十四年左右走失過孩子,或將孩子賣予別人,莫青荷的視線茫然的從上移到下,再由下移到上,一個個讀那些姓名,然而沒有搜尋到任何印象。
信封鼓鼓囊囊,他伸手將剩下的東西一股腦兒掏出來,發現竟是一沓賣身契,紙張已經發黃變脆,有些還算完好,有些只剩殘片。他隨手撿起一張,見上面寫著一排歪歪扭扭的毛筆字:王二狗,男,六歲,二十年為限賣予馮家為奴,期間若有逃跑自盡,概不負責。
再隨手翻閱幾張,都是類似的契約,十幾年前的破紙片被摺疊的仔仔細細,一看便知道辦事人費了多大功夫才尋到這些也許連主人都拿來壓箱底的檔案,莫青荷再次紅了眼眶,抬頭對沈培楠吐出一句:“謝謝你。”
沈培楠不擅長煽情,將盛果子露的杯子放在一旁,翹起二郎腿道:“你拿回去慢慢想,可惜你在的戲班子早解散了,改成了一間做螃蟹的飯館,我帶人進去翻了一遍,什麼都沒找著。”他抽回信封,不自然的躲避莫青荷的視線,“不用謝我,你在我身邊受一丁點委屈就要拿你娘來叫囂,實在討人嫌。”
沈培楠的眼睛分明藏著暖意,莫青荷本已經哽咽,被這番話逗得禁不住破涕而笑,抿嘴道:“你這個人,就不會說一句好話。”
一旁杭雲央還揪著那小花旦的前襟等莫青荷發落,見他們兩人倒先和好了,氣的冷哼一聲,推開面前的人,很不屑地撣了撣落滿綢緞單衫的海棠花瓣,搖頭擺尾的朝牌桌走去。
正好雲央的新相好陳宗義先生聽見吵鬧聲,走出來迎他,雲央扭著身段投進陳宗義懷裡,用指尖使勁一戳他的額頭,嗔道:“我都與人吵完了,你還出來做什麼?”
承受了這一記甜蜜的懲罰,陳宗義扳著雲央的肩膀將他轉了個向兒,推著他往前走,朝沈培楠打了個招呼,低聲對杭雲央調笑道:“我來替你吶喊助威,鞏固你的勝利果實。”
陳宗義是名亂世闊商,今天梳了一個鋥亮的背頭,灰色西裝面料華貴,按照最新樣式裝了一對白金方片袖釦,一根圓滾滾的白金錶鏈從口袋延伸出來,全身上下無處不顯得時髦體面。他其實很年輕漂亮,只因行頭太過闊氣,反而讓人注意不到他的長相,譬如一件襯衫,如果漿的過於雪白挺括,就容易被忽略了質地。
莫青荷不喜歡他太過商人化的謙和與圓滑,更對他只認金錢、發國難財的策略嗤之以鼻,但接到組織的命令,稱此人雖不涉及政治,背景卻很複雜,各方面後臺都硬,他的行動對戰局有重要意義,必須好好應付。
這一點不難辦到,因為沈培楠同樣看重陳宗義,或者說,北平與天津衛但凡有些地位的人都想籠絡他,他手握亂世最有用的資源——交通,軍火,藥品,情報,又是一位好相處的同伴,只要有錢,他可以與任何一方做生意。
憑藉他手眼通天的本事和對杭雲央公開的溺愛,莫青荷的這名不成器的小師弟才徹底在北平站穩了腳跟,言談舉止早不是數月前唯唯諾諾的樣子,甚至敢與沈培楠平起平坐了起來。
沈培楠支走那名小花旦,將莫青荷摟到自己身邊,回頭對陳宗義戲謔道:“陳兄,我剛剛被你的人狠狠教訓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