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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看著棋局幽深難定,對面的人也皺起了眉頭。
“碎玉公子,該回房用藥了。”柔雅的女聲從後面傳來。
船艙口站著一對主僕,說話的女子衣飾華麗,綾羅裁製的華裳繡著錦繡雲霞,高挽的髮髻襯出修長似白天鵝的頸項,面容雖然美豔卻很是脫俗,她手中握著一柄雕花木扇,扇面上繡著精美的花葉枝藤。
然而碎玉頭也未抬,依然盯著棋局,冰山一樣的面容似乎冰霜更甚。
那名女子溫柔一笑,轉過身往船艙走去,華麗的身影頗有異國風情,“小羅,將公子送到我房裡來。”
紫衣女婢俯身答是,轉身走到碎玉身後,聲音冷硬的說,“公子請吧。”
她面上和語氣裡的不忿顯而易見,令儀將手中捏著的棋子放回棋盒,“碎玉公子棋藝高絕,還是留待下回請教,用藥之事不可耽誤。”
碎玉漠然的點點頭,身後的紫衣女婢想要推動輪椅,還沒有觸碰到扶手,他已經自己轉動車輪走了,紫衣女婢僵了僵跟了上去。
碎玉公子麼?七年前她和朝陽私逃出宮曾去聽琴的哪位?那時只遠遠看見飄然的身影,朝陽兩眼發亮的說此人溫文爾雅,氣質高華,如今性情大變,是因為腿疾?
山水悠然,天地遼闊,野樹芳草成碧,不似皇宮的宮闕重重,一花一木都是巧匠精心安置,這樣的風景本是令儀心之所向,然而此時她棄了手中的殘局,望著江面默然不語。
自還政後,她多往文淵閣而去,朝臣只以為她是修身養性,以書寄情,事實並非如此。她廣閱各種遊記以及記載著大胤各地風土人情的書籍,晨時早飯的各色小菜糕點分明是楚地特色,且楚地江寬,如她所料不錯,這是大胤唯一入東海的漢江,日從東出,船隻正往東行。出皇城之外往東行千里即入楚地,此時再往東行分明是離皇城越來越遠,對她百般遷就確有將她遠遠帶走,到底意欲為何?
暖日升至中天,身著狐裘已經有些悶熱,令儀解下狐裘搭在梨木椅上,又執起了黑白棋子左右對弈。
有人悄無聲息的站到她的旁邊,令儀側首看見荊溪,他彎下腰像抱小孩子一樣將她抱起來,往船艙走去。
房門前站著一個小廝,端著托盤低著頭,荊溪推門進去他才敢偷偷抬眼,又只看見一角飄揚的裙角,不多時男子又返回門邊取走托盤關上門。
小廝垮下嘴角囧了囧,這位公子未免也太緊張他的夫人了,剛才船上的廚娘匆匆的過來尋他,說是有人將她們趕出了廚房,他心頭一跳跟著過去,撥開廚房外圍著竊竊私語的丫鬟,往裡一望,便看見那位公子揮舞著大勺,食物的香味絕對是船上的廚娘做不出來的,他轉轉眼珠正要離去,反正銀錢從船資里扣除就好了。
廚娘拉住他的袖擺神色有些焦急,“小東家,準備午飯的時間已經到了,那位公子還不出來這可怎麼辦啊!”
他揮揮手,笑的和藹,“吳嬸,遲一會兒沒關係,你們做快一些就好了嘛!”
“可是可是那位公子將上好的食材都用了!”
“嗯,這個麼,去問我爹吧。”小東家眨眨眼,爹啊把你小廚房的食材貢獻出來吧。
圍在廚房的丫鬟突然爆發出陣陣嬌呼聲,小東家回頭,看見長身玉立的男子已經端著一個托盤走了出來,他趕忙低下頭走到跟前伸出雙手,“這位公子,我幫你送過去吧。”送過去看美人。
那人腳步一頓,將手中的托盤遞給他,小東家連忙跟上。吳嬸在後面搖搖頭,小東家扮小廝的喜好真是越發嚴重了。
*
半江瑟瑟半江紅,傍晚時分,夕陽將雲霞和江水染色,遠處幾艘客船從蒼茫浩瀚的江面上緩緩靠岸,碼頭上也是人來人往。
船客陸陸續續從船上下去,碼頭上接人的拉客的一哄而上,人聲鼎沸中,荊溪抱著令儀在人群中穩步穿梭,躲避別人的觸碰和窺視。而她懷中的令儀臉靠在他的肩頭,看著人來人往和他們生動的表情。
出了人潮,荊溪直接走到一輛馬車旁,車上坐著中年車伕趕緊跳下車來開啟車簾,殷切的問道:“公子請上車吧。”
荊溪點點頭,抱著令儀彎腰上了馬車。
車伕一揮馬鞭,馬車緩緩行駛,中年人殷切的聲音和著街道的喧譁聲傳進車廂,“兩位是去哪兒?”
沉默,令儀自荊溪的臂彎抬頭看他,男子黑漆漆的眸子也正望向她,沙啞的聲音問,“你想去哪兒?”
眼角的青筋跳了跳,令儀冷著聲音問,“這話應該我來問你。”